“黛拉,你畏懼嗎?”
蓋爾溫和地抱着她,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面對這位如同他孫女一般令人喜愛的小姑娘,蓋勒特幾乎總是以自己最大的耐心來對待,一點點地引導她的成長,從不勉強她去做她不願的事情。
毫不誇張地說,哪怕她未來可能會做一些錯誤的事情,這位寵孩子的長輩,可能也依然會順着她意思地讓她進行下去,随後為她安排一個最好的不會傷害到她脆弱内心的結果。
這一次的入夢非常順利,她很輕易地便見到了自己最想要見到的人。
在入睡之前黛拉所擔心的那些所謂的噩夢和黑魔法的影響,并沒有真的妨礙到她。
也許是想要見到的欲望太過于強烈,這次入夢的情況比之前都要順利許多。
這樣幸運的事情,讓黛拉感到一點輕松。
“是的,我想是的。”黛拉慢慢地應下,她用猶疑的口吻小心地問着,“就會讓您失望嗎?”
“我的小雛菊,你知道嗎?每個人都會恐懼。即使是我,也毫不例外。那恐懼的對象可能是孤獨,可能是死亡,可能是戰争——現在的我就很害怕,在我的小雛菊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就蒼老的衰頹的身體已經無法為你提供庇護,這會讓我感到失望而難過。”
“沒有人無所不能,沒有人能夠抵抗時間的力量,當然,死亡也同樣令人敬畏,但不必過度地恐慌。”
“我隻是很惶然……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黛拉搖了搖頭,神色裡帶着幾分畏懼的難色。
“告訴我,孩子,你可以把所有的悲傷和難題都與我進行分享——”蓋爾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的。”
“媽媽剛剛給我寫信了。”
黛拉找尋着合适的言語,對此事進行着描述。
她依然對此心有畏懼,也許是在英國太久了,那些朋友們對于不能言說名字的那位黑魔王的恐懼已經影響到了她,也許是因為最近她在研習和黑魔法有關的東西,導緻自己的感應能力加強之後,她被動地對這種強大的黑巫師有了更大的感應能力。
“他們說,黑魔王要回來了,那個伏地魔要回來,他要回來了……他沒有死。”
“你确定嗎?我的小雛菊,死而複生可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我……我想,真相應該就是這樣的。”
黛拉慢慢地與蓋勒特一點點解釋自己的發現或者說是她媽媽黛西的發現。
“伏地魔的手下,那些食死徒……有很多很多的爪牙,在英國尤其如此。”
“布爾斯特羅德家族,曾經也是那些追随這位純血主義者的偏激的恐怖分子的家族之一,隻是後來被鄧布利多校長帶領的軍隊,打敗了,将黑暗消除在外了。”
“但是,很多人都相信,像是布爾斯特羅德,像是布萊克家族,這樣的曾經忠誠的手下,都依然是伏地魔的手下,他們隻是在等待一個反撲的機會。”
“就在不久前,一直呆在布爾斯特羅德老宅裡,并且從清醒開始,就有意識地進行着各種觀察和探究的黛西——我媽媽她有了發現。”
“也許更早以前就已經有了預兆,但現在,毫無疑問,這樣的問題變得更加明顯了,他們的動作已經越來越大,導緻一直呆在家族老宅裡的黛西……發現了,他們在和其他食死徒等黑魔王手下聯絡的消息。”
“有一個消息,媽媽不是很能夠肯定,因為她也沒有辦法打探到來自布爾斯特羅德家族最内部的消息,但是她已經進行了一定程度上可靠的推理和猜測——”
“黑魔王已經回來了。”
“除了布爾斯特羅德家族,我想,像是馬爾福家族那樣的家族,哪怕是用‘被伏地魔操控威脅了’這樣的借口,趁機從反派的陣營裡脫身出來,并且又借此大賺一筆,依然屹立不倒的這樣的馬爾福,肯定也同樣收到了訊号。”
“和很多人一樣,其實我也有點懷疑他們……我覺得,他們可能是暫時地反水,暫時地站在了鄧布利多校長這邊,暫時地迫于時局而選擇了其中一方的陣營。”
“隻要利益足夠,隻要時機足夠,在兩股勢力之間反複橫跳也好,或者直接反水做些其他的也好……”
“我相信,利益至上的馬爾福,不可能永遠都是鄧布利多校長或者說是魔法部這一邊的,也不可能真的永遠地忠誠于黑魔王這一邊的。”
“正如你所說,”黛拉已經一點點地恢複了理智,随着言語的一點點叙述,她内心的恍然和恐懼正在慢慢地減退,毫無疑問,當真正的思考能力恢複的時候,她就已經具備了以一種更為冷靜的目光和視角判斷這件事情的能力,“這是一場複雜的戰鬥。”
“但是黑暗永遠也不會戰勝正義。”
“是的,黑暗、恐懼和死亡,是無法壓倒人世間那種最美好的情感,比如愛,比如偉大……那些才是不朽的東西,因為那是人類延續下去的根本命脈和原因,人們在廢墟之上重建城市,在無限的熱愛和活下去的勇氣裡,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的輝煌。”
蓋勒特非常肯定她的理念,或者說這是自己灌輸給她的理念,也是他用漫長的生命和時間體會出來的理念,他擁抱着她,聽她繼續地講述下去。
“所以,在畏懼什麼呢?在猶豫什麼呢?”
“媽媽希望我離開霍格沃茨。”
黛拉并沒有隐瞞這一點,這才是真正讓她猶豫的地方。
黑魔王的存在、他的可能的複活讓她恐懼,讓所有人恐懼。
而想一個逃兵一般地離開,又讓她格外心有戚戚,滿是猶豫。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這所英國的著名的唯一的魔法學校,哪怕有着最偉大的最強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校長,依然不足以保護所有人的學生,也不可能保護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