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一定照顧好自己,你這馬上都要生了,回去别再亂跑,還有淩楚,産婆你一定多上心,還有用的藥,不經你過問别給小青用,”白夭夭凝神思索,想着自己還有沒有什麼地方有疏漏忘記提點的…
淩楚都一一記下,小白當年無故摔下到現在都查不出來是何人所為,生産之時産婆故意拖延時間害得小白失血過多身子孱弱…
這些事,不能再有第二次。
“對了!”白夭夭到裡屋去翻找箱櫃,找出幾件娃娃衣裳來,“我和念兒大病初愈,就不去昆侖山給你們添麻煩了…這些衣裳是我閑暇時做的,給孩子的一點點心意。”
小青不擅長女工,正愁自己做的衣裳不夠穿,小白就送了這麼多來,實在是太好了!立馬抱着小白粘呀粘,“小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晚上
嗡~~嗡~~~
許念卿渾身發癢,這死蚊子還在他耳朵旁邊嗡嗡!讓人不得好眠!
“娘,娘親,念兒身上好癢啊…”這屋子裡怎麼這麼多蚊子啊,還嗡嗡嗡地吵個不停,許念卿胳膊上,脖子上,臉上又癢又痛,實在忍不住了,伸手輕輕搖身側熟睡的娘親,“癢癢…”
白夭夭被搖得昏昏沉沉,她夢裡正和許宣相會,自從從雷峰塔出來,她就不再夜夜夢到他,好不容易遇見他一次,哪裡舍得和他分開,才不要被兒子打擾,“嗯…你自己用法術把他們趕走或者拍了,娘親困得…”
“念兒法術還不夠純熟,趕走它們不一會兒又飛來…娘親幫幫孩兒好不好…”念卿感覺眼睛上也被咬了一口,小孩子被痛癢折磨得快要瘋了,偏娘親還有心情睡覺,更委屈了,“娘…念兒疼…娘親不疼念兒了…嗚嗚嗚…”
“你比你爹還招蚊子!”白夭夭氣得捶床,好困啊…點亮油燈之後找了半天都沒看見蚊子的身影,回頭看到兒子胳膊上被咬了四五嘴,眼睛也腫成了泡泡,好笑又心疼,“乖乖,不哭了啊,娘親給你敷點紫草膏,很快就不痛了。”
其他地方還好辦,隻是眼睛這裡不太好處理,白夭夭用法術凍了一塊冰,扯下一塊幹淨的白布包好輕輕敷在念兒眼皮上,“這蚊子對光源很是敏感,一有光亮就躲走了,明天娘親找你小姨要一個驅蚊袋。”
總算是舒服了些,看着娘親身上什麼都沒有,念兒嘟囔個嘴,為什麼蚊子就咬他一個人!“黑暗中蚊子為什麼不咬娘親啊,隻咬我一個,爹爹也招蚊子嗎?娘親能用法術給念兒消癢嗎?”
“你爹爹法力深厚,即便招蚊子,也擾不到他睡覺。在凡間不能事事都用法術啊,從今天起你自己琢磨如何用法術趕走這些煩人的蚊子。好了,不提了,念兒先睡吧,娘親有事要做。”白夭夭記得之前淩楚和小青來帶着念兒上街玩,來的時候買了一點驅蚊香的,先點上試試。
提多了爹爹,娘親兩眼淚汪汪,念兒很快便重新入睡,娘親夢裡有爹爹,他的夢裡也有哦。
找來香爐點上香,看着袅袅雲霧,白夭夭坐在桌上托腮思考,如今才剛剛開春,不想蚊子這樣厲害,當年整個山上的野蚊子都在紫宣房間裡了,後來和他一起上山采藥,采藥一趟回家後他胳膊腿上也全是蚊子包…
吧嗒,吧嗒…
晶瑩淚水順着鼻梁滑落,滴在紙上…白夭夭思緒回籠,正欲提筆寫字,卻是提筆忘字,“我今天,夢到什麼了…”
關于夢境的記憶轉瞬即逝,白夭夭隻能每次及時将夢中之事記下,标注日期,以便将來懷念,“那就,夢見和他一起給念兒趕蚊子吧。”
第二天小青用法術送來一包驅蚊的藥袋,還有一些補品:小白,這些驅蚊藥包你先用着,每隔幾天我會給你送一次,這些阿膠棗糕補身體最好了,你記得常吃一點,補補氣血。
白夭夭把這些藥包挂在床上,夜裡月色明亮,念兒不敢睡,又開始搖起娘親來,“阿娘,那個藥包包好吓人,挂在那裡一晃一晃的,念兒害怕…”
無奈,白夭夭把他們解下來放在念兒枕頭旁邊,“這樣總行了吧?”
這藥包的味道過于刺鼻,放得太近了,蚊子是沒有了,念兒也睡不着了,“阿娘,驅蚊藥有些提神,念兒睡不着,要娘親給我講故事…”
“許念卿,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饒過我行嗎?”自從把這個小祖宗生下來,她有睡過一個好覺嗎?小的時候半夜哭半夜鬧吵着要喝奶,長大了還要她講故事,“我就想好好睡個覺,你的要求我都滿足了,不要得寸進尺!”
白夭夭提溜起藥包扔到地上去,背對躺下再不理睬,聽見身後幾聲啜泣,極力壓制的聲音刺軟了白夭夭的心,夭夭又暗自懊悔剛才對孩子發的這一通脾氣,翻身拍拍他的背輕輕哄道,“乖了,念兒不哭,是娘親不好,以後,娘親會注意自己的,對不起念兒,娘錯了…”
念卿早已習慣了白夭夭這矛盾又古怪的脾氣,隻把錯誤都歸在自己頭上,“是念兒不該來到這個世上,惹娘親煩憂,他們都說,是因為我娘親才嫁不出去,才找不到家。”
“念兒,自從娘親生下你,抱着你來到凡間,娘才重新有了家,”白夭夭摸摸它的頭,笑得溫柔,這孩子怎麼這麼多的心事啊,“你爹走了,娘還活着,娘永遠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