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侖玩得開心嗎？”念兒一去就是三個月，白夭夭又想又擔心，面上卻不顯，兒子回來自然是開心的！

“恩恩，娘親，昆侖山可熱鬧了，青姨隔三岔五就拉着潇湘姑姑切磋，每次都打不過姑姑，姑姑還笑話青姨懶呢。”

她們兩個一向話不投機，無非是潇湘看不上小青的身份，小青又懶懶惰惰不肯好好修煉，讓潇湘笑話，白夭夭收好手裡的紅紙，正要問他想吃什麼，念卿看到那一籮筐的紅紙，眼眶就紅了，搶過籮筐抱在懷裡，“娘，你真的要嫁後爹嗎？”

“沒有…”白夭夭大概知道了淩楚的用意，他是擔心自己還沉浸在悲痛之中，讓念兒回來陪伴，她心裡能好受一些，“如今人間算是安定了下來，娘親想着帶你回臨安去。”

“娘親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娘…娘是不是不要念兒了…”淩雲當時一句玩笑話，他在昆侖戰戰兢兢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覺，娘親為什麼把他送到昆侖…真的是因為要…嫁人嗎？

白夭夭把那一筐紅紙丢進爐膛，火苗蹭得很高，念卿還是看見裡面似乎有一張婚書，還有幾張雙喜，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家裡發生了什麼嗎？

三個月前

“那個于子歸靠譜嗎？哪有這樣追求人的？”小青有些懷疑，這人天天挑兩桶水就往姐姐家去，進了門後二話不說把水倒進缸裡，等小白聽到聲響出來的時候人都挑着擔走了。這什麼也不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比起追求，他比斬荒聰明些。”小白如今性格外冷内熱，須得徐徐圖之，若是着急上火強行拉關系反而弄巧成拙，不但追不上姑娘，反而把姑娘逼跑了。淩楚把這一番話解釋給小青聽，小青醍醐灌頂。

“那你當初追求我用的哪一招啊？”

“天機不可洩露。”

姐姐那天去江邊洗衣，舊疾發作暈倒在地，就被路過的于子歸救了回家，所以認識。至于其他的，姐姐沒告訴她。

“他是天庭的罪仙，被罰在人間曆劫。靠不靠譜…終究隻是演一場戲，不靠譜也禍害不了你家小白。”小白終究還是要成個家，有個人照顧她才好。雖然這麼做，很對不起許宣…隻是小白在人間的日子難以支持，這也是無奈之舉。生活無奈，他…也無奈。

小青揪揪淩楚耳朵，認真道，“我的意思是，雖然是假戲，也可以真做啊。”難不成非得在許宣一棵樹上吊死，憑什麼要讓小白等他？

“小白一直放不下許宣。哪怕是因愛生恨，終究是将他放在心上的，再說，當初許宣出事，大部分原因還是為着小白的事情，小白欠許宣的情。”

“青兒，我們兩個這麼做，真的對嗎？”

“有什麼不對的，姐姐說不定口是心非，心裡還想着嫁給那個凡人呢。”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于子歸科考受挫，無臉再見老母，正欲跳江自盡，被白夭夭救下，“今年考不中，明年朝廷開恩科，你還有時間和機會再試一試，你若是死了，你的母親怎麼辦？她病得很重，若是聽到你的噩耗，她老人家怕是難以支撐。”

“我科考十年，屢屢受挫，而立之年一事未成，家業未立，如何有臉面回家面對列祖列宗…”于子歸不住歎氣，不想家業衰敗在自己手上，真真是無能至極。

“你尋短見太極端了些，做人又不止有讀書一條路，不過是朝廷偷懶選才的騙局罷了，以你現在的功名在縣衙做個書吏，在私塾做個夫子，不做讀書人，做些小生意都是可以的啊。”

“白姑娘…”

“我不是姑娘…”

白夭夭說罷，正欲離開，不防被他拉住胳膊緊緊抱在懷中，“你！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讀書人！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我更知道，男歡女愛，人之大倫。夭夭，我想娶你做我的夫人，我想照顧你你一輩子！”于子歸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後知後覺，可他不後悔！他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見到這個叫白夭夭的女人，無論是見到她，還是想起她，自己的心跳都亂了，一心隻想把她娶回。

“我心裡有人…我還…”

“母親病重，隻盼着我成家，夭夭，你随我一起去見母親好不好？”

白夭夭為報恩情，答應同他在老母親面前演一場戲，送他母親走過這最後一程，所以才請小青他們幫忙帶念兒一段時日，等他母親出了殡再接回念兒。

“小白！你終于答應好好過日子了…我終于可以放心了！”

淩楚心裡不是滋味，小白心裡放不下許宣，嫁過去真的幸福嗎…他和小青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毀了小白的終身…“小白，你若是不願意，我請麻雀她們過來幫忙，哄一個凡人，事後消除記憶，還是挺簡單的。”

“我的事情，别麻煩小妖們…我知道，我也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嫁就嫁吧。”償還一個凡人的恩情，等以後于子歸有了真正喜歡的人，她再離去便是。

“夫人，家中隻有薄田幾畝和幾櫃書卷，府上沒有下人，等我們婚後我去為夫人挑選幾個婢女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