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妻子,從我對你動心的那一刻起,我的人,我的心,就隻屬于你一個人。”許宣眼中有深情,有哀傷,獨獨沒有怒意。他不明白,為什麼娘子不願意原諒他,為什麼娘子一定要和他和離?
心中那個唯一的答案他不是不知道,可他不敢去想…許宣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一陣無力和挫敗感湧上心頭,回味苦澀,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自己最沒手鬥的,便是他的一腔深情,他捧着一顆心來,自己怎能将他的真心如此踐踏?
白夭夭再硬的心都被他給融了,隻因為他是紫宣,是她的夫君,是天底下最好最溫柔的人…白夭夭無奈道,“我有什麼值得你愛的?你和我在一起,沒有坦蕩仙路,隻有來自上位者的疑心和身邊人的側目。你和我在一起,你做的所有都會因為和我、和妖族的這層關系得不到任何回報。許宣,我已經連累了你一次又一次,你難道就沒有累和恨嗎?”
“如果沒有我偷丹藥,紫宣不會灰飛煙滅,如果沒有我過分自信對付斬荒,兒子也不會受命格所累,許宣,是我在一次次連累你和孩子。”去九奚山,念兒有他這樣的爹爹,有九奚山這樣的傳承,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路。
“當然有累,也有恨…當初的紫宣,因為七殺命格,無人願意與我過分親近,天地之間挂念的唯有小白一人,我累于再世為人有太多的牽挂和負擔,我成全不了他們所有人,也成全不了我自己。至于恨嘛…若我沒有命格困擾,就不會被九重天如此重視,就不會連累你為我奔波千年,小白,我曾有過無數次徹夜難眠的夜晚,我每晚都在想,都在恨…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過的每個夜晚,我的心都很踏實…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我這一輩子無比珍視的幸福。”
“得之愈多,失之愈多,若無失去,談何孤寡?這道理我懂,想着想着便也沒那麼恨了…”
……
忽然一瞬間,許宣想到了什麼,從一開始…這段感情,都是由他做決定…曾經為了饕餮,擔心拖累她,放了狠話把她撂在一邊,害得她被仙界中人折辱,自己犯了錯,不顧妻子的感受又将她推開,讓她在夫妻和姐妹情分之間為難,之後發覺她有孕,瞞着所有人…不顧她的感受護住孩子,讓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四處奔走…
正是因為抛下她,給了其他人可乘之機欺辱娘子…是他一次次抛下她,讓她失去做為人妻的驕傲和信心…沒有了自我認知和自我價值…
說陰陽兩不離的人是他,說不見亦不念的人亦是他…
“夭夭,是我對不起你,”娘子被他拖累至此,自己還有何顔面再面對她…他不過是在她心上住了五百年,在那冰床上躺了兩百年,可娘子的痛苦,是真真切切的切膚之痛,骨血之傷,“娘子若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我一定好好珍惜,若娘子執意與我和離…我也願意…一别兩寬…唯願你今後安好,能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許宣說罷難忍心中悲傷,背過身去低聲嗚咽…
白夭夭見他想通了,自己被這靈脈傷到根骨,也再沒有耽擱的時間,許宣見她走得如此匆匆,确定了娘子對他再無情意的事實,“夭夭…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透過窗,看着她和兒子安眠的情景,許宣雙眼含淚,在窗下守了一夜…
“白娘娘,白娘娘不好了!”小灰用兔子專屬的飛毛腿八百裡加急跑到白夭夭的寝殿,“許相公發了高熱,還吐了血暈在了廚房裡,怕是不好!”
白夭夭差一點就寫好和離書了,隻剩下落款一則,來不及寫放在妝屜裡匆匆過去,念卿還賴在床上穿衣服,衣服穿了一半看見自家爹爹給擡了進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