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許宣下凡去了。”追雨實在不解,如今九重天上人人對人間之事避而不談,仿佛人間出事與他們毫無幹系,還在那裡下棋品茶,隻有許宣,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去了也是撲個空,就讓他幹着急去吧,天帝不緊不慢喝着茶,有些看好戲的模樣。守在白夭夭身邊一刻也舍不得離開,頗有将一切事務攥于掌股間的悠閑和驕傲:“我倒要看看,在許宣心裡,是凡間百姓的命重要,還是找娘子重要?”
“是。”早該知道這一位也不是什麼好鳥,自從坐上天帝之位,不是享樂便是籌謀暗害宣白一家,天宮裡積攢了成百上千年的糊塗賬也不見得他管管,罷了,把一些文書搬過來,就沒他什麼責任了。
白夭夭尚不知道發生何事,她隻知道汪氏來家裡和她在一起說話,說着說着她肚子就疼了起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醒了,”天帝将配好的解藥和補品親自端過來放在床頭,連目光都溫和了許多:“你說說你,好好的為什麼要想不開尋短見呢?毒藥也是能随便吃的?”
百草仙君矢口否認紅顔枯出自他手,也從未收到先帝要他配藥的旨意,為自己洗脫嫌疑的說法是自他下凡曆劫後就無心再研究毒經,一直将那些書籍置之高閣,蓬萊山有心修習的弟子甚至是其他仙君座下之人都有可能接觸到。
當年,白夭夭也曾在昆侖山尋得一秘籍,奪了他的萬象令不是嗎?
“天帝?這是哪兒???”白夭夭每次見到天帝,都會下意識升起三分警覺,他又在這裡虛與委蛇什麼?“天帝恕罪,白夭夭不慎将淨瓶丢失…這幾日都未按時服用…”
白夭夭起身後又反複确認周身,的确沒有藥瓶的蹤迹。雖然知道沒有,可是該裝的樣子還是要裝一下的,免得又被他懷疑來懷疑去。
“不說這些了,你失血過多身子虛弱,先把這湯藥服下,”天帝把藥端給她,眼眸裡不經意間閃過一絲溫柔,“你仙術散去大半,和尋常凡人沒多大區别,你倒是真大膽。那些凡人有什麼好看的?把自己也搭了進去,實在是不上算。”
昨晚百草仙君來探脈,此疫症有可解之法,不過由于這一場疫症是大哥死後怨氣凝結而成,解藥在九重天—銀鈴花—生長于蓬萊。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這樣一來,凡間百姓的性命就全部掌握于他的手中。
病者疾苦,如我身苦,當全力以赴,拯危濟困。這是紫宣曾經說過的話,每當遇上疾病纏身的病人,他總是慈悲心腸,恨不得自己替病人把罪受了,每每讓她哭笑不得,“醫者仁心,當以慈悲為懷,救死扶傷,懸壺濟世。可能是自己命不久矣,再見不得有人因病身亡。”
隻是失血過多是什麼意思…她這個月的月事來得的确奇怪了些,但是青帝也沒有說什麼,估計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看她面對死亡是這般從容,天帝忍不住說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天帝這是何意?”要她了斷的人是他,如今意志堅定要她活着的人也是他?
斬荒淡淡一笑,索性坐在她身側直勾勾看着她:“你說呢?”
白夭夭被這眼神盯得好不自在,偏過頭去冷聲道:“請你自重。”今兒個他是吃錯藥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