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回流雲宮看着兩個寶寶睡着後,安撫了請罪的秋容,吩咐素心親自照看,随後收起兩本冊子往悫雲殿去。
許宣靜靜聽夭夭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的氣惱如潮水般翻湧而起,可與此同時,刀絞般的心痛更是緊緊攫住了他的心。許宣滿心疼惜,溫柔扶着娘子在偏殿的軟榻上躺下休息,滿是愧疚與自責,輕聲說道:“娘子,對不起,你還在月子裡,本應好好休養,卻因這些事勞心勞力…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難得他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話語,白夭夭哪裡會計較這些,“相公别放在心上,我沒事的,知道你放心不下,就來悫雲殿告訴你,也好叫你安心…今天念兒闖了禍,相公顧及他的小面子,沒有當衆責罰。兒子今天也被吓着了,以後他再也不敢的。相公晚上回去别責罰他。”前幾日自己生産時出事,在念兒心裡一向溫柔的父親,那一袖子讓念兒自責的不輕…今日,原也是好心辦了壞事。
許宣微微低頭,翻看着那兩本冊子,可憐道:“我也要面子的…”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相公有這麼多九曲心腸,隻是有些心事你可以跟我說呀,寫在這上面…終究不安全,你看像今日,我非我發覺那本冊子上沒有你的氣息,就被那長老騙了!”這冊子上寫着自己懷孕時的辛苦,相公恨不得替自己受了,還偷偷鑽研了怎樣轉移疼痛的法術,結果沒鑽研出來自己就要生了,她月份大了心情煩躁,總是拿一些小事埋怨他,可是她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還有古今醫書上對女子懷孕産子的記述并不多,甚至還不如那些産婆懂得多…說有必要寫一本這個。
還有自己找了繡片和布片,給兩個孩子縫了一對兒虎頭帽,給念兒也縫了一個!結果遭了娘子的一萬分嫌棄。白夭夭想起剛看到那兩頂帽子的時候覺得醜死了,死活要給孩子重新做,就知道不能讓相公去買,相公還不願意,堅持要孩子們戴,原來…這是他自己做的…
“我會好好保管的,娘子,”許宣脫下衣衫躺在她身側,一隻手如魚兒般熟練鑽進衣衫,熟練地找到那兩團柔軟…掀起後探過頭慢慢品嘗…男女之情,如品佳釀,一旦觸及,便令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于許宣而言,夭夭便是那世間最美的佳釀,讓他深深着迷,心醉…
可不能讓他再吃完了,夭夭輕輕在他肩上推了推,“我歇一歇晌午還要回去喂孩子們的。”
許宣剛解了饞,心知不能再放任自己,會傷到她。“夭夭,晚上我會回來的晚一些,别等我。”
“你怎麼知道我這麼多年一直偷偷服藥的事?”
“你不告訴我,自有嶽母告訴。”許宣不戳破,隻是擔心娘子有心理負擔,娘子想有個孩子,他不能奪走她想做母親的權利,便一直和骊山聖母研方制藥,為娘子保養身體。
“難怪,你一開始就告訴我,待我生産,會請骊山的人過來。相公,我瞞着你,是我不對…”白夭夭微微垂下眼簾,剛剛生産完的虛弱感還浮在臉上,那模樣如同春日被露水打濕的花朵,惹人憐惜。
許宣輕輕握住夭夭的手,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終究是我那年,違背你的心意,讓你喝下避子湯,傷了我們夫妻間的信任,若要道歉,應是為夫道歉在先。”
“相公,我們不要再互相道歉了,不然這道歉怕是沒完沒了了。”
許宣被夭夭的話逗得露出一絲笑容,“娘子稍稍歇息,我去看文書了。”
娘子當初生念兒的時候就落下了病根,每每心口鈍痛,後又承天雷之威,正中後心…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陪她坐月子…
娘子懷孕之時胎動很是頻繁,白天睡覺半夜鬧,害得娘子不能好好歇息,沒想到兩個孩兒生下來後晚上也這般磨人…
大兒念卿恨不得每天念叨自己是哥哥一百遍,等孩子再大些,就讓念兒帶着他們去上學。
沒想到這句話提前應了。白夭夭想着想着,便睡熟了…
那戒律閣長老長久以來行事多有失當之處,許宣對此人早已心生撤換之意。念在他德高望重,才一再寬仁,如今時機恰好,正可進行人事調整。于是,任命子離為戒律閣正職,淮甯為副。這二人此前因在朝會上為難過白夭夭而心中惴惴不安,實未料到許宣竟能如此大度,不計過往之嫌隙。
如今新官走馬上任,兩人親上悫雲殿謝恩,并立下誓言,此後定當忠心耿耿、勤勉盡責,以報天帝的知遇之恩。
看着戒律閣長老黯然下去,司命的面色瞬間變得沉重起來。他緩緩上前,雙膝跪地,低頭請罪道:“天帝,臣教子無方,特來請罪。”
許宣微微眯起雙眸,聲音清冷地問道:“司命有何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