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師父,冷凝是冷凝。您對許宣的養育之恩,對姐姐一家的照顧,當年對娘子的照拂,許宣此生不忘,可是這一份師徒之誼和與冷凝的事情沒有半分關系,我不會放過她。天罡衛已經下凡捉拿,此時想必已經在天牢了。”耗費了這麼多日,天罡衛終于找到了人,今日百日宴,司命一家都在席上,師父也在蓬萊,這人,他是拿定了。
“許宣!”百草仙君此刻已是氣得急了,“你還是我徒弟嗎!他是你師妹,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師妹啊!你…你這逆徒,你怎麼能!”
冷凝下凡不過百日,如今也還隻是一個嬰孩…
“再誠懇的道歉,也換不回我娘子和孩子的平安!許宣抓了她,便是忤逆了師尊,任憑師父處置。從前她幾次為難娘子,許宣念着師徒之誼,念着師兄妹一場,從未為娘子撐腰,讓娘子受了太多委屈,這一次,無論是身為天帝,還是身為夫君,我都不會再置之不理!”許宣的話語铿锵有力,白夭夭的手被他握住,自他說完這些話,心裡忽然便照進了一縷陽光…
百草此刻氣急敗壞腦子不靈,再争辯下去隻會讓師徒雙方都鬧得難看。青帝拉着百草坐下,許宣當年就說過,若誰傷了白夭夭半分,他必百倍奉還,這一次捉了冷凝回天…隻怕不會再心慈手軟,不過,既然許宣說不通,從白夭夭這裡入手或許能有幾分轉機,“仙界插手凡間之事,這是觸犯天條的罪過!許宣,之前你就因凡間經商之事被司命抓住了把柄,冷凝是她兒媳啊…此事鬧大了三家都不好看,想那冷姑娘此時也隻是一個不滿百日的孩兒…”
白夭夭心中最是放不下許宣,相公為她讨回公道,她固然感動,可觸犯天條…此刻,手還緊緊被他握着,示意她少安毋躁。白夭夭也存了一絲理智,這是要将他們夫妻各個擊破,若她此時動搖,豈不辜負相公這百日來的辛苦尋覓?
許宣深知師父此時說出那些話,無非是想要亂了娘子的心,他為娘子讨回公道的決心不會因為任何威脅而動搖。
青帝見他們夫妻沒有反駁,便同他們商量起來,“不如也和葉氏一樣,給她施加禁咒,限制她的言行,讓你仙君師父派人下凡前去照顧,如何?”
“師父是想來個拖字訣?那徒兒也把話說清楚了,該擔的罪名,該受的刑罰一樣不少。我不會再放她下凡,您也不必拿其他人壓我。”若是司命真的重視這個兒媳,當初請罪時就會順便替她求情。
百草仙君不忍道:“你…你莫不成要她的性命?”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可以容忍師父去天牢暫且照顧她一段時間,等她長大成人,便要日日受鞭刑,娘子受苦百日,她邊受罰百年,等刑期滿,師父想怎麼安頓便怎麼安頓。”許宣面色冷峻,話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冷凝之罪挫骨揚灰不能贖,念及師父的養育之恩,他還是給予了一定的寬容,他要讓冷凝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
“能留下一條性命,已經夠不錯的了…當年對仙鶴,他可沒有心慈手軟,”青帝看着他們夫妻遠去的背影,不禁感慨萬千,“以前呢,白夭夭是他的人,現在,他是白夭夭的人。”
對白夭夭來說,孩子是底線,可是對許宣來說,白夭夭是他的底線。
“我就想有個後人…诶…仙鶴死了,冷凝也…我這蓬萊,以後該交給誰啊…”
“看吧,你還是把許宣當外人。既然許宣說了不會要她的性命,受過了刑罰,冷凝還是你的女兒。”
……
白夭夭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回到流雲宮,看到搖籃裡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以及最近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念卿,心已經快擰成一團。
念卿請過安,又和弟弟妹妹玩了一會兒才去歇息,兩個小的很乖,自打入了三個月就沒有吵着吃過夜奶,這很大程度上保證了她的睡眠。
她明白許宣的難處,他言而有信,給了她一個交待,這是他能為自己做的最大努力。在這複雜的局勢中,許宣既要顧全大局,又要守護她和孩子,實屬不易。
許宣今晚有心和她親密一番,吩咐仙娥将孩子們挪去秋韻殿照料,随後牽過夭夭的手同她先去溫泉處,白夭夭亦因方才過早對許宣産生失望之情而愧疚,等入了池中沒有過多往日羞澀的推距,開始努力回應他,彼此雙唇緩緩相碰,交融…
若自己不曾犯錯,紫宣的成仙之路必不會經受這麼多挫折。每每想到此處,白夭夭心中便會湧起無盡的懊悔與自責。若她不犯錯,他們不會在這處處令人難受的天宮,而是悠閑自在地在九奚山上一起生活。那裡有皚皚白雪,有梅香縷縷。他可以和淩楚在山間悠然品茶,談論三界趣事、或者在亭中擺上一盤棋,也可以在那片甯靜的雪地上,一個彈琴,一個練劍,琴音悠揚,劍影翩翩…
恍然間白夭夭手心一顫,原是自己意志不專,正好給了他機會,一路向下抓到了…
她在這事上一向很少玩大,從成婚到現在,他們的姿勢都很簡單,她能做到最主動的,便是有時能坐着主動靠在他那裡方便他活動,用手…她一直不肯…遑論其他一些姿勢…
“娘子,放心試一試。”許宣之前曾悄悄給過她一本冊子,隻是不想娘子在這事上有時也古闆得很,看了一兩頁便死活不願再看,更不願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