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雲雨過後，白夭夭要略歇歇才願起身，正巧此時天上幾聲悶雷響過，不一會瓢潑大雨下起，許宣為她蓋好被子，給孩子們做飯去，臨走時還依依不舍求了娘子一吻才安心離開。

“把魚頭給我留下…”

魚肉鮮嫩，不消多少時間，飯廳早就熱鬧起來了，三個饞貓圍着爹爹挑魚刺，圓圓更是踩着長凳趴在許宣後背上揪着許宣耳朵催促：“爹爹快一點~”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诶！魚頭留下，那是給你們娘親的。”娘子喜歡吃魚頭，每每吃魚總喜歡吃，也最是惦念。

“兩個魚頭呢，娘親一個我一個！”團團早就有盤算了，也不管爹爹答不答應，拿勺子把魚頭舀進自己碗裡，踩着闆凳多危險啊，白夭夭快步走過去，抱着圓圓從椅子上下來。

“還有誰想吃魚頭，來和娘親一起吃？”其實不光是她，以前夫妻兩個在凡間的時候，許宣和她一起遊西湖，去酒館吃飯許宣也是極愛吃魚頭的，後來知道她愛吃，便推說不愛吃，後來生下念兒，念兒也喜歡吃，更舍不得吃了。因為魚頭上的骨頭大，不會被卡嗓子，吃着還有滋味，其他部位魚刺衆多還難挑，魚肉味道淡，再小口小口吃沒什麼味道。

“那是爹爹特意給娘親做的，孩兒可不能與娘親分食吃，孩兒等着明日的魚頭就是。”念卿說罷，不再言語，低頭挑起魚刺來。

在他手下還真沒有難吃的菜，白夭夭聞到魚湯食指大動，安靜坐下吃魚，順便看他認真挑魚刺的樣子，圓圓跳到她懷裡，撒嬌道：“阿娘我也要吃魚頭。”

“不是看不上凡間的食物嗎？”許宣輕飄飄飄出這麼一句，羞得圓圓趴在白夭夭懷裡不肯說話。

小姑娘也是要面子的，白夭夭假裝吃了一口魚，“嗯！相公，你做的魚真好吃！”

“啊…娘親等等我！”算了算了，在美食面前面子算什麼。

“有點出息好不好？”這就為一碗魚折腰了？

“她有出息的時候，出息大着呢。”

圓圓不知道爹爹誇她還是笑話她呢，連忙保證道：“圓圓不會沒出息的。”

許宣撇撇嘴，隻願她再不闖禍鬧事。看娘子胃口不錯，她呀，心裡一向藏不住事情，也藏不了太長時間，苦一陣樂一陣。許宣提前給夭夭舀了魚湯涼好，把挑好魚刺的碗遞給圓圓，“來，吃這碗裡的，還有兩條魚，明日的魚頭你和你哥哥一人一個。”

許宣一向少食葷腥，昨日剩了半碗野菜，淨了手尋了塊饅頭倒了水簡單吃了些。

午後許宣在院中品茶，孩子們吃飽了肚子瞌睡蟲來拜訪，紛紛午睡去，白夭夭蹑手蹑腳從房裡出來走到他身邊坐下，“相公，下着雨天氣涼，我們進去吧？”

“在外面坐坐，心裡能安靜些…娘子，我明日一早便走。”

逼急了他們，隻怕對相公不利，“不知怎得，我這心裡就是放心不下。”方才兩人親近，相公沒有脫去外衫，可是…和那一晚一樣…他心情并不好。

“但凡這是個好職位，當初也輪不到我來做這個位子，”許宣見她依舊蒼白的臉色，終究還是心軟，伸手籠她入懷，“是我執意改革，娘子放心，我們隻會赢，不會輸。”

“夭夭，帶着孩子們玩兩天就去北荒，我已經吩咐過潇湘讓她提前收拾出一間院落來。”

“你事事為我思慮周全，越是這樣，夭夭心裡就越是羞愧。”

“嗯？”

“你是個好丈夫，可是，我不是一個好妻子，因為我給你惹了太多麻煩。對不起…”從之前的斬荒，到現在于子歸的事情，還有那未曾出世的孩兒，心裡總是對不起他…

許宣眉頭漸漸放松，唇角勾起一個彎彎的弧度，輕輕把自己的額頭貼在她鬓邊，“那娘子對于好丈夫的标準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