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問你娘親了,那可是你娘親從前做下的一樁糊塗事。”潇湘笑着看白夭夭的表情,現在知道錯了?摸摸侄兒的腦袋,讓他放心,吵一架也好,他們夫妻心裡的别扭也算是幹淨了。
“如今念兒也好差不多了,消了氣,不如去尋尋他?”
白夭夭有些自責,念兒受傷了她怎麼能忍得住,隻是重點是念兒的傷,她為了賭氣,不讓相公醫治,白白讓這孩子疼了一夜…相公…好像她自己也放不下了,她答應過永遠和他不分開,若她走了,後宮裡估計要亂套,到時候西王母一定責怪,她還答應要給素心辦婚禮的。
可是她也想知道,若她真的執意求去,相公會如何?“我…和離的話我都說出口了,還怎麼去看他?”
“依許宣如今的性子,等他緩過神一定還會來北荒的,不帶你回家不罷休!我可不敢藏了天後娘娘,我想這三界沒地方有膽子收留你。哪怕是黃泉路上,他也要追你呢!”潇湘這話可是真的,她還有整個妖族要顧,這麼多年,也幸虧有許宣在她不懂的時候時時提點相助,說要讓她和許宣作對,她第一個…不行,也不願意。
白夭夭終究放心不下,夫妻多年,許宣的脾氣她還不知道嗎?從前雷峰塔下他都丢不下手,更何況如今更有了三個孩子…“我去看看他。”
到了流雲宮,看到憂心忡忡的素心,白夭夭忙問發生了何事。“天帝暈倒在寝殿,是青帝…把人帶走了。白姐姐,白姐姐!”都是見不得另外一半受傷難過的性子,如何吵起了架來?隻聽說天後和天帝鬧了一場别扭,下凡之前他們倆還好好地,這是做什麼啊?“你先别着急,估計青帝此時正在氣頭上,現在去了非但見不到人,還白挨一頓責罵,以前吃的虧還不夠多啊?”
“可是他暈倒了,我擔心他…”該不會是心魔…白夭夭拍拍自己腦袋,她怎麼這麼沖動?轉頭看見梳妝台上有她下凡之前取下來的手镯,走過去輕輕拾起,除了這些,桌子上還有好些東西,白夭夭什麼氣都沒有了,現在腦子裡全是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知道,我會回來找他…這還是團團圓圓出生後,相公送給我的禮物…”
“這對玉钗是那年成婚紀念,他不得空來,給我做的賠禮…”
“這耳環,是那年我和你下凡去買的,後來戴着戴着丢了一個,這另外一個,是相公照着我描的樣子給我補的…”
“這是今年過年…我給他畫的糖人…”
“這傘…是紫宣…”白夭夭再也說不下去,好你個許宣,你把這些東西擺出來,我的心又不是鐵打的…
誰家娘子經得起這樣的…
白夭夭沒有聽素心的勸阻,徑直去了九奚山…一進門,果然還是挨了一頓念叨…是因為許宣病了,需要靜養…
“許宣為了你,連朝政都不顧了,本來今日剩下那群人都能一并清理幹淨,如今他這般模樣。倘若手下人一不小心漏掉一個兩個…将來的後患,你擔待得起嗎?”
“許宣的為人你還能不知道,他幾時把你和孩子們豁出去過?”
“你費心費力把孩子當成命根子,不把我這徒兒放在心上,将來他們走的走散的散,成家的成家,立業的立業,等你老了最後能陪在你身邊的人是誰?”
“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青帝有心想唬唬她,仿着許宣的筆迹捏了一份,如今白夭夭心緒紛亂,定然難辨真假。
白夭夭接過那文書,展開一看,驚訝地不能自已…一個沒拿穩掉在地上…
“他放棄一切,選擇帶你走。如今那些老臣沒有威脅了,可并不代表我們這群人就死絕了,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許宣退位是為了你,這文書今日傳出去,明日就能給你安個罪名先把你收拾了,許宣昏睡着,我看到時候誰護得住你。”
“這麼好的一個人,上天下地再找不出第二個來,偏你不知道珍惜。”
白夭夭想替他掖掖被子,發覺他懷裡似乎抱着東西,定睛一看,是她過去常穿的兩件外裳,想從他手中取下來,結果這人抱得越發緊了…
“晚上歇息别熄燈,你知道他的習慣,屋子裡暗下來,他越發睡不好。”
“多謝青帝提點。”
許宣再醒來的時候,和以往不一樣的是,他感覺到了久違的饑餓感,真的好餓啊。
饑餓有的時候真能逼瘋一個人…不對,是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