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裡咳嗽了一聲:“我要是真穿梭時間,你也發現不了。”
“反正你最好不要亂跑,萬一被神速力卷進去了我可怎麼辦,獨守空房啊。”哈爾調笑了一把,在巴裡臉色泛紅打算給這人踹一腳之前恢複正經,心裡還嘀咕婚都結了小熊還這麼腼腆可愛,“首先,布萊尼亞克已經被超人殺死了,它的科技都被我們拿來研究,收藏品也準備穩定之後送回去,是未來的可能性不大吧。”
“别的世界的布萊尼亞克也有可能。”
“但‘你們’沒有用時間的手段來對付它,而是選擇了和現實一樣的方式。”哈爾分析說:“這基本說明它不是别的時間線或世界的布萊尼亞克,可能性極小。”
“也有可能是那個世界的蝙蝠俠不在的緣故。”巴裡忽然想起了破破爛爛的幻覺綠箭俠和一塵不染的幻覺超人,再聯想到自己這兒因為超人被抓被迫留守地球戰場的布魯斯,心中一跳,有了個極其驚悚的推測,“會不會,幻覺裡的布魯斯也……”他越想越覺得可能:“你想啊,那個克拉克也,嗯,‘黑化’了,會不會也是布魯斯的原因?”
哈爾覺得十分有道理,不禁面露複雜:“要是真的,那這世界跟蝙蝠什麼仇什麼怨啊?”
巴裡也懷疑自己的推測,不能那麼巧吧。
兩個人複又沉默下來。分針滴滴答答地走着,陽光也略斜。這幾天實在是發生了許多事,就算是超級英雄也覺得有點累了。可是巴裡心裡依然有一個問題等待他問出來,這感覺他很難用語言表述。他下意識地去抓哈爾的手,那隻戴着綠燈戒的手,手指上套着那枚通過勇氣給予力量的燈戒,依然堅定有力。
“給你戴戴。”哈爾心猿意馬地摸了好幾遍小熊的手背,然後被拍了一下,假裝自己隻是去把燈戒摘下來。
兩個窮鬼的結婚戒指,兩隻光秃秃的銀圈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巴裡把燈戒推了回去,他對這種力量根本沒有興趣。不過他順勢握住了哈爾的手。
“你看起來一直心神不甯,是不是想和我說什麼?”哈爾輕聲問。他奇奇怪怪的表情已經消失了,爬上床把他的小熊塞進懷裡。
巴裡一瞬間感覺自己像一隻躺在小窩裡的倉鼠,趕緊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有點……後怕?緊張?或者什麼,我不知道。”
哈爾用臉蹭了蹭那頭金發。他不是不知道巴裡在想什麼,但超人的力量太強了,他的恨和愛又往往走向極端,哈爾明白他們都别無選擇。如果在這一千萬種不幸裡,有那麼一種,他可以通過正義議會的力量來保護他的小熊免于大蝙蝠一樣的下場,就已經算是幸運。
“如果,”哈爾說,“我是說如果,我們不得不為了制止戰争和犯罪,做一些别的事情呢?”
巴裡思考了一下,又想起來幻覺中超人和綠箭俠的詭異關系,以及自己的默不作聲,忽然有點心虛:“額,我覺得,如果為了更好的未來,我們必須做一些糟糕的事情,也可以被原諒吧。”他在心裡瘋狂默念:幸好沒告訴哈爾自己仿佛在幻覺世界中站在超人那邊,孤立綠箭來着,要不然不得羞愧死。
并不知道内情的哈爾默默抱緊了巴裡,他心下驟然一松,有一塊大石輕飄飄地從心上飛走了。可是冥冥之中,又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指責他:你是不是背叛了你的正義?你是不是為了你的私欲放棄了你的英雄事業?你是不是應該走到台前,指責想要插手人類事務的超人?你是不是走向岔路?
可他懷裡的愛人那麼溫暖,那麼柔軟,那麼脆弱。隻要拖慢他的速度,或者和他的速度差不多,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傷害他。
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也許逐漸走向歧路的克拉克,這個曾擁有一切之人也是這麼想的,隻是想的太晚了,已經錯過了愛人的一生。
哈爾起床去做飯。這幾天人心惶惶,飯店也不開門,巴裡又沒有心情去瞭望塔蹭吃蹭喝,隻好他倆自己做飯,做飯技術也就是勉勉強強能入口的程度。
他腦子裡依然飄着那個面帶面具一樣的微笑的幻覺超人,那張臉和克拉克憤怒的面孔似乎在漸漸重合。
巴裡甩了甩頭,把畫面從腦子裡甩出去。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議會成立之後的事情。如果議會能夠制止不義戰争,避免犯罪,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