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怒氣沖沖地降落在白塔高層、正義議會休息室的陽台上。幸好地磚用的是特殊材料,要不然就得被踩漏。鷹女緊随其後,也是面有怒容。
這個屋子是原英雄、現議員的午休區。還是老套的沙發、書櫃、飲品機和零食櫃配置,外加被女俠照顧得郁郁蔥蔥的吊蘭,倒是顯得閑适有趣。
他們回來得顯然剛剛好,趕上了午休時間。坐班的議員都四仰八叉地倒在沙發上,看超人表情不對,都不由得直起身來,面面相觑。
“發生什麼事了,卡爾?”迪克抱着咖啡問。他的臉色有點發青,黑眼圈濃得像在扮演熊貓,倚在雙人沙發上,懷裡抱着一隻蝙蝠镖造型的抱枕。
卡爾停下腳步,環視了一圈:“戴安娜還沒有回來?”
“沒有,”星火回複了他,“二十分鐘前她還叫走了火風暴。”她看了看莎耶拉肯定是被水洗過的還反光的錘子,好奇地問:“發生了什麼?”
“我們抓了九個反抗軍,投入了黑門監獄,”卡爾輕描淡寫地說道,就好像他隻是救了九隻流浪貓一樣,“等女俠回來走文書。”他又朝迪克命令道:“讓瞭望塔那邊盯緊點,務必找出他們的藏身之地。”
現如今,白塔成為了議會的主要工作地點,瞭望塔反而退居二線,成了一個監視全球的裝置。每天有一位老成員帶着兩名超能力者在上面駐守。
莎耶拉走過來坐在迪克的身邊,把錘子靠放在茶幾旁,攏了攏翅膀。“嘿!”迪克叫道,“全是灰!”莎耶拉挑了挑眉,故意又抖了抖淺灰色的羽毛。那羽翼像流淌的灰色海洋。
卡塔爾也坐到扶手上,撫摸了一下莎耶拉的肩膀。
“休息一會兒吧,莎耶拉。”卡爾說。他的目光落在被清洗得幹幹淨淨的錘子上,又落在莎耶拉面具外露出的半張臉上,似乎是輕輕歎了口氣,但也不過是嘴唇微微一動而已。
“你看起來很不高興,”塑膠人帕特裡克·奧布萊恩把頭跨越半個廳探到卡爾面前,還歪了歪頭,脖子像一條長蛇,“誰惹我們的最高議員啦?”他最喜歡湊熱鬧、講笑話,也最好奇。
卡爾繞過了他一上一下模仿漂浮的頭,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根本沒打算搭理這個八卦小分隊長。
“拜托!”帕特裡克把頭縮回來,手在身上環抱了好幾圈:“我傷心了。”
但無論他又耍什麼寶,依然沒有人搭理他,隻有野獸男孩——當然,業已成年的他現在已經正式更名獸俠——加菲爾德沖他龇了龇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門口處,表情露出不自覺的驚訝。
“滴”的一聲,門禁打開,發出一闆一眼的電子音:“确認身份,閃電俠,綠燈俠。”穿常服的哈爾和巴裡走了進來,和全副武裝的議員們過于格格不入。巴裡甚至還拿着半個漢堡,跟他們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哈爾摟着他的小熊的肩膀,沖他們吹了個不走心的口哨。
在短短的驚訝過後,議員們也紛紛回應。這不怪他們,實在是閃電俠和綠燈俠已經大概有快一年沒有回白塔了,隻是牢牢把控着中心城和海濱城,要不是到中心城去還能見到熱情的巴裡,就跟要劃土而治了一樣。
“好久不見了。”帕特裡克又把頭伸到巴裡目前,“出大事了嗎?”
哈爾嫌棄地把帕特裡克的頭推遠了點,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綁架案,大概這麼大的麻煩。”
這聽起來很像一個托詞。藍甲蟲泰德忍不住耿直道:“可你們卻來白塔了。”真是好久不見的稀客,泰德其實是這樣想的。剛說完他就立刻捂住了嘴,左右看了一下,試圖證明攝像頭并沒有攝入他的無心之言。這種暗含分裂和某種指責傾向的話他們都不喜歡說。
或者不敢說。因為有人非常、非常不喜歡。
哈爾吊兒郎當地聳了聳肩:“來白塔幹嘛?在中心城享受二人世界不是好極了?”
躺在迪克旁邊的懶人沙發上玩手機的康納突然舉起了手:“我同意——嗷!”迪克猛地搶走了他的卡通紅羅賓頭抱枕。
“不管怎麼說,卡爾在等我們,”哈爾說,巴裡也附和地點頭,“午休愉快。”他倆拉開了超人辦公室的門,呲溜一下就竄了進去。
“神秘派。”帕特裡克傷心地嘟哝道。
迪克看着關上的屋門,輕輕捏了三下蝙蝠镖抱枕的左耳尖。無形的電波穿透厚厚的牆壁,目的明确地奔向遠方。
“巴裡,你受傷了?”兩人甫一進來,卡爾就嗅到了那股混合着雙氧水氣味的血腥味兒。
“那個面粉廠發生了連環爆炸,”巴裡下意識地伸開手,表示自己健康無虞,“我被炸傷了一點點,破了點皮。”
“好運氣。”卡爾對他滿意地笑了一下,到此時似乎才有點從來的溫和。“你們找到了什麼?”
“一份面粉廠的年度報告。”巴裡把文件放到桌子上,卡爾接過草草翻了幾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盧瑟企業曾經為它注過資,但是三年前就停止融資了。廠子裡面修得像迷宮,但是我還沒有深入探索,那地方就已經塌了。”
“收回前言,看來我們的運氣一般。”卡爾并沒有表達失望,而是說了個冷笑話。“哈爾,你呢?”
“船塢是空的,裡面什麼都沒有。沒有文件,沒有遺留的箱子,隻有土。”
哈爾的話好像令卡爾很意外似的,他略微睜大了眼睛,明亮的、無機質的藍色看得哈爾微微發冷:“什麼都沒有?”
直視着那雙眼睛,哈爾毫不猶豫地說:“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