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我把這些事情攤在桌面上說清楚,他們就會知道我們是火眼金睛,不好糊弄的人。
如果在這個基礎上他們求情,我們再放他們一馬的話,他們才會覺得我們心好,給了他們面子,他們也才會尊重我們。
所以我剛去到的時候,一定不可能和他們和稀泥的。”
柳淺陌聽了之後覺得劉悅琴說得很有道理,于是她笑着拍了拍劉悅琴的肩膀,對她說道:“果然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在這個事情上你是專業的,我就不做那些外行指導内行的事了。
到了劇組之後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隻要記得不要違背我之前和你說的多交朋友的大原則就行了。”
劉悅琴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的老闆柳淺陌雖然有點戀愛腦,但也不是完全的無可救藥。
隻不過柳淺陌在之後立馬就再加了一句:“不過對李子堯除外啊,對李子堯這個人不适用這種‘先打後拉’的原則,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對我們公司反感。”
劉悅琴:……她要立馬收回她剛剛想的那些話,她的老闆還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戀愛腦!
于是,第二天劉悅琴就以“無根的蓬萊工作室”執行制片人的身份進入了電影“燃燒”這個劇組。
劉悅琴進入劇組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賬,因為她是注冊會計師出身,對于賬本的會計、審計等等問題非常的清楚,她也很用功的了解了一下周邊的物價。
看了不久之後,她就拿着賬本找到了另外三個聯合制片人曲元雙、趙銘鳴和甯菘藍,指出了好幾筆不合理的支出。
這幾筆賬目明眼看上去好像沒問題,但是認真核查之後就發現這是重複付錢,有些單據上面的簽字很有問題,甚至同樣的人名都不是同一個人寫的。
曲元雙作為最大的投資人,看到這件事自然很生氣,這就相當于是在偷他的錢嘛。
趙銘鳴的臉色也不好看,雖然他們公司一分錢也沒有出,但是這些賬目都要作為成本的,擡高了之後如果後續還要追加投資,他們公司日後的股份有可能會被稀釋。
廖懷仁和甯菘藍兩夫妻就顯得特别不好意思。這個劇組其實更多的是廖懷仁自己組的,副導演、攝影、後勤人員等等好些都是廖懷仁的老熟人。
這一次被查出來錢款項目有問題的人,就是劇組裡面負責招群演的一個副導演黃中原。
黃中原這個人做副導演的經驗很豐富,與很多群頭都有聯系,能夠又快又好的安排群演就位,非常的好用,廖懷仁已經和他合作過很多次了。
廖懷仁以為自己和黃中原是朋友,而且也和他說過這部電影中自己有投資,以及這部電影對自己的重要作用——說是自己最後賭上所有身家的搏命一擊也不為過。
可是他沒有想到黃中原竟然還把那些髒手段用到自己的劇組之中,讓他十分的揪心和痛苦。
甯菘藍對這件事其實暗暗有些了解,她也發現了黃中原的一些貓膩。不過因為黃中原是她老公的朋友,她提醒過老公廖懷仁幾次,老公都從來沒有懷疑過黃中原,她後來也就偃旗息鼓了。
反正這部電影投資的錢也不是她老公一個人的,黃中原這麼做也算是各個劇組中不大不小的潛規則,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現在事情都被劉悅琴翻出來擺在桌面上說,她這個執行制片人面子上是有些挂不住的。
可是現在的事情發展到了這個程度,引起了投資人的衆怒,她也兜不住了。
于是衆人找來了這個副導演黃中原,讓他好好解釋一下這些錢的來龍去脈。
黃中原來了之後能怎麼辦呢?這些操作他哪兒能說得清楚啊?他之前自以為聰明,把報賬的單據都做得天衣無縫,哪裡知道新來的這個聯合制片人劉悅琴竟然會這麼變态,連群演簽名的筆迹都會認真對照一下!
有些時候他沒有叫來這麼多人,隻不過是讓群頭代簽了幾個名字,群頭手上掌握的身份證有些都是重複的,簽字重複在所難免,真要這麼細摳起來,有幾個人能經得住查呀?
黃中原隻能不住的求自己的老朋友廖懷仁和甯菘藍兩口子,讓他們能給自己一個機會,讓自己将功補過。
曲元雙和趙銘鳴作為聯合投資人是很想換掉這個副導演的,但是電影畢竟是廖懷仁作者電影,他個人的情緒表達在電影裡非常的重要,甚至會影響電影最後的成片。
所以最後投資人們還是決定以廖懷仁的意見為主。
廖懷仁抽了一整根煙之後,才發了發狠心将煙掐滅,說道:“老黃,你把之前吞的錢全都吐出來,還給劇組,這個事兒絕對沒得商量。
之後大家就再給老黃一個機會吧,讓他留在劇組繼續當副導演,以觀後效,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不過我和老黃這麼多年的感情,我也就保他這麼一次。如果之後老黃再有什麼不規矩的地方,直接就把他開除出劇組,也不用再看我的面子。”
衆人聞言都把目光轉向了劉悅琴,劉悅琴假裝皺眉思考了一下,還給柳淺陌打了個電話,說了這個情況,回來之後才對大家說道:“我個人是不贊同這種害群之馬再繼續留在劇組的,因為我個人的原則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嘛。
但是我剛剛電話請示了柳總,柳總心比較軟,看在和你們大家的情分上同意了這個決定,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以後劇組的項目我還是會時刻關注、時刻詳查,希望不要再有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