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芝從翊坤宮出來後,便往慈甯宮去了。雖說太後現在很少見妃嫔了,但徐芝是徐太婕妤的侄女兒,她打着看望徐太婕妤的名号過來,太後也不好攔她。
徐芝在太後居住的長甯殿門口行禮過後,便往徐太婕妤住的壽安殿去了。
徐太婕妤看到徐芝倒是很高興,畢竟深宮寂寞,她們身為太妃,平日裡也沒什麼消遣,慈甯宮雖大,但待久了也無趣。
如今聖人和壽康、安甯兩位長公主關系都不親近,因此公主們嫁人以後也很少入宮,徐芝這些小輩能來陪徐太婕妤聊聊天,她還是很高興的。
“芝娘今兒怎麼沒帶七公主過來?”徐太婕妤笑眯眯地拉着徐芝的手,牽着她坐下。
“昨兒帶着菶菶在禦景園玩耍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惠婕妤帶着六公主,從六公主那兒蹭一杯惠婕妤自個兒琢磨的茶飲子,菶菶很是喜歡,一口氣喝了一大杯,結果晚上睡不着覺,愣是折騰到了天亮才睡下。”徐芝歎了口氣,揉了揉眼睛,“妾便想着,這會兒讓她多睡些時間。”
“是該多睡會兒了。”徐太婕妤點點頭,“小孩子必須得睡足了才能長得好。你安甯表姐小時候可愛睡了,一天能睡六七個時辰。”
“說起來,近來太後娘娘身子可有好轉?”徐芝試探地說道。
“吾看着精神是好多了,前段日子,吾和姚姐姐喊太後娘娘打雙陸,太後娘娘都給回絕了,這幾天,倒是又有些興緻了。”
“那妾就放心了。”徐芝笑道,“太後娘娘鳳體安穩比什麼都重要。”
徐太婕妤歎了口氣,小聲道,“太後娘娘這身子啊,吾看真是被小輩氣壞了的,幸好現在這王寶林看着還像些樣子。”
“誰說不是呢。”徐芝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起來,王寶林可是經常來探望太後娘娘?”
徐太婕妤點點頭,“剛開始太後娘娘也不願意見她,但她并不在意太後娘娘的冷臉,殷勤的很,畢竟是親侄女,王寶林人又懂事,一來二去的,慢慢也就親近起來了。”
“妾剛才從長甯殿門口過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這慈甯宮裡新種了不少花草?”徐芝問道。
“這也是王寶林的建議。”徐太婕妤道,“說是慈甯殿裡風景看久了,容易厭煩,正好太後情志不舒,便提議将宮裡的花草都拔了,換些新的,好條暢情志。”
“原來如此,沒想到王寶林也頗好花草之道。”徐芝臉上笑意微斂,又詢問道,“姑母可知都換了些什麼花草種着?”
徐太婕妤想了想,“挺多的,石竹花、秋菊、紫花地丁……哦,還有一種叫楹香花的,吾之前都沒見過,倒是挺香的,可惜這會兒已經過了花期了。”
聽到楹香花,固然知道自己給太後的這些安息香裡早就把不該有的東西都去掉了,但徐芝仍是心裡一緊,連忙追問道,“太後娘娘看起來怎麼樣?”
徐芝這問題問的有些奇怪,徐太婕妤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什麼怎麼樣?種了新花草之後,太後娘娘倒是願意時常出來走走了,心情也好了許多。”
徐芝聞言,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道,“是該給王寶林記上一功。”她換了個話題,陪徐太婕妤聊了一下午,方告辭離去。
幾天後。
“發生了什麼?”燕虞在夏花的服侍下匆忙換上了宮裝,皇後身邊的主事宮女倚竹肅着臉站在一旁,“三皇子殿下出事了,皇後殿下傳您過去,隻是例行詢問罷了。”她說的輕描淡寫的,可臉上的表情卻無一不在透露了一種‘出了大事’的信号。
燕虞起初聽到三皇子,還有些摸不着頭腦,平日裡她同麗婕妤并無來往,跟三皇子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她不明白三皇子出事,叫她過去幹嘛。
直到到了學館,燕虞才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事兒說來也不複雜。
因給四皇子唐瑄選了兩任蒙學師傅,都不了了之,加之五公主唐玥鬧騰,聖人便親自教兩人上課。
不過聖人政務繁忙,自然不可能每天都抽出時間來,因此,有時候便會讓唐瑄和唐玥在學館自學。
而三皇子唐琮今天也是六歲,聖人便選了崔編修為三皇子師。崔編修崔守策便是去年的探花郎,雖資曆淺些,但出身大家,教導三皇子是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