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唐玥在旁邊聽到,羞得大叫一聲,雖然如此,唐玥卻堅持着沒有回避,因為她的婚事,對她日後的影響非常重要,她必須在這兒聽着。
皇帝看了她一眼,并沒有驅趕她,隻是溫和地對柳如岚道,“離歡娘生辰尚有兩月餘,你慢慢相看便是,此事不急。還有,關于流珠兒的正妃人選,吾暫且拟了五個人,你且看看,哪個合你眼緣。”
說到自己哥哥,唐玥好奇地問道,“阿耶,可有畫像瞧瞧?”
皇帝笑着戳了戳她的眉心,“此事尚無風聲,怎會有畫像?過幾日叫你母親辦個宴會看看便是了。”
柳如岚點點頭,“那流珠兒的側妃,聖人可是準備一并拟了?”原本在唐瑄就藩之前,皇帝是準備先賜他一個側妃的,但唐瑄親自同皇帝說,不願意在正妃過門之前迎娶側妃,皇帝便也随他去了,隻賜了四名宮女一路上照顧唐瑄日常起居。
皇帝思索片刻,“索性一正一側先拟了,正好讓流珠兒回來多住些日子。”顯然,皇帝是準備讓肅親王回到上京完婚了。
肅親王唐瑄去年八月才就藩,至今也不過半年,皇帝就想召他回京,縱使有個成婚的理由,恐怕大臣們也會上奏駁斥。但柳如岚也想念兒子了,因此這會兒也就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皇帝的話。
“對了。”皇帝看向旁邊不吭聲的唐玥,“歡娘在外頭可有看上的?你隻管說,阿耶給你做主。我聽說,你與工部員外郎劉淳很是相熟啊?”
唐玥皺了皺眉,“兒是為了火铳,您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您不同意,兒又何須想這些旁門左道的辦法。”她語氣裡略有一絲埋怨,不過她慣來在皇帝這裡撒嬌愛癡,皇帝也不生氣,隻是道,“那火铳太過危險了,千金之軀,不可立于危牆的道理不用吾多說。那劉淳要真給你拿到了火铳,那他這個員外郎也不要做了。”
皇帝語氣雖平和,但唐玥知道他說到做到,心裡歎了口氣,看來之前費的力都白用了,“兒沒有什麼喜歡的人,阿耶阿娘看着安排吧。”她垂頭喪氣道。
“放心,定給你選個良人。”皇帝摸摸唐玥的頭,“行了,時間差不多了,擺膳吧。”後自在長樂宮歇下不提。
第二天,燕虞果然接了消息,傍晚的時候,聖駕往瑤華宮來了。
她帶着唐妍等在門口,聖駕不久便到了,行完禮後,皇帝和燕虞一同牽着唐妍的手往内殿走去。
“桃奴剛才在做什麼呢?”皇帝随口問道。
“兒新學了首曲子。”說着,唐妍悄悄看了一眼燕虞,吐了吐舌頭,“還不甚熟練。”
“哦?”皇帝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斜睨了一眼燕虞,“可是有人對吾的桃奴太過嚴厲了?”
燕虞輕笑一聲道,“妾正在對賬呢,桃奴在旁邊一首曲子彈得磕磕絆絆的,擾人煩心,還說要去給五姐姐聽,真是不嫌丢人。”
“五姐姐才不會笑我呢。”唐妍小聲嘀咕道。
“你們今天又去長樂宮了?”皇帝挑眉問道。
燕虞搖搖頭,“昨日岚娘同妾說了,歡娘身子不爽利,今日應是請了袁禦醫問診的,不便打攪。”
皇帝已坐下來端上了茶,聞言放下茶盞,“歡娘病了?嚴重嗎?怎麼叫了袁峰遙不叫何世鏡?”
“不是什麼大毛病,是女子身上那些事兒,袁禦醫擅千金科,所以岚娘才請的他。”燕虞也坐了下來,“隻是女兒家的毛病,向來是小病積累成大病,歡娘一向不重視這些,自己覺得身強體壯的,還得要姐姐多盯着些。”燕虞又看了一眼皇帝,“歡娘如今常在外頭,聖人您也得幫忙上點心。”
皇帝這才放下心來,“昨兒吾還同岚娘說起流珠兒和歡娘的婚事,桃奴隻比她們小一歲,你若是有空,不妨和岚娘一起看看。”
原來皇帝昨日去長樂宮是說這事了,燕虞心裡想着,面上露出一個驚喜的微笑來,“多謝聖人挂心了。”她看了看皇帝的臉色,“聖人可還記得妾三年前釀的雪梅瓊?”
“倒是有些印象,吾還記得你說此酒需封入龍泉青瓷壇中,埋于古梅樹下三冬方成,看來這酒可以取出來喝了。”
“正是,聖人恕罪,此酒若是溫熱之後,便失其滋味了,因此雖有些冷意,但方是上乘。”燕虞解釋了一下,命夏花将雪梅瓊呈了上來,又吩咐她命小廚房做些下酒菜端上來。此時,唐妍已經懂事的自覺告退了。
“無妨。”皇帝擺擺手,親自打開了壇封,隻聞到一股冷香沁骨,似雪落梅枝,清冽中透着甘柔,不由得龍心大悅,“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