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擊退入侵月冕的魔族之後,已許久未出現流竄的魔族了,魔族的陰影似乎已從人們的記憶中淡去。
然而,這份甯靜絕非源自魔族的怯懦,或許在那不為人知的深淵,他們正悄無聲息地靜待時機成熟,好再次掀起風暴?
念及此,瑤月的秀眉不禁緊緊蹙起。
昔日的她,在幻獸界中是何等的機敏靈動,如今卻身陷王宮高牆,日複一日,被無盡的憂慮與責任漸漸磨去了棱角,添了幾分不應屬于她的沉穩。環顧四周,那些面容嚴峻的侍衛,更是讓她的心緒沉重了幾分,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油然而生。
于是,一個念頭在她心中悄然萌芽,瑤月決意暫時掙脫這束縛,去尋找片刻的自由。
心意既定,隻見這位嬌俏的少女身形一晃,瞬間幻化為一隻玲珑剔透的白貓,悠然自得地懸浮于半空,于侍衛們敬畏而羨慕的目光中,緩緩飄出了王宮,向着廣闊的森林踏上了釋放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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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深的森林心髒地帶,一棵大樹如同撐開的巨傘,将周遭那些較為矮小的樹木溫柔地納入寬廣枝葉的庇護之下。
然而,往日這棵已成為萬物栖息樂園的大樹,今日卻奇異地呈現出一種孤寂之态,其上不見鳥巢,亦無蟲鳴,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剝奪了生命的喧嚣。
就在瑤月上前查看之時,一隻羽翼斑斓的鳥兒振翅而來,目标直指大樹所在。但就在距離大樹約莫一米之處,鳥兒卻突然改變了飛行軌迹,猶如觸碰到了一層看不見的壁壘,徑直從側面繞開,繼續它的旅程。
這一幕并非孤例,随後,一群勤勞的螞蟻在搬運食物的過程中,也遭遇了同樣的情景,它們在接近大樹時,不約而同地轉折方向,于地面上勾勒出一道奇異的直角軌迹。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界限,将一切生靈與大樹隔開。”瑤月目睹此景,心中暗自嘀咕。
出于好奇,她伸出精緻小巧的爪子,試圖觸碰樹幹。然而爪子仿佛遇到了柔軟的阻力,如同輕觸雲端,随後又被一股溫和的力量緩緩彈回。瑤月的黑瞳中流露出一絲欣喜,顯然,這一發現激起了她的濃厚興趣。
“幻獸結界。”瑤月輕眨雙眸,再次嘗試觸碰那層奇異的屏障,爪尖傳來的感覺更加堅定了她的判斷。
沒錯,這正是幻獸獨有的防禦手段——幻獸結界。唯有實力相當或超越施法者的存在,方能破除這層結界。
瑤月凝視着那棵樹,試圖找尋施法的幻獸,畢竟随意破除别人的結界在幻獸之間被視為極大的不敬,甚至可能引發不必要的沖突。
她環顧四周,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自成為月冕國的國主以來,她還未曾遇到過除自己之外的任何幻獸,這份未知的相遇讓她有些期待。
找尋了許久,卻依舊未能發現施法者的蹤迹,瑤月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失落,或許,施法者真的是不願被旁人打擾,因此特意隐匿了蹤迹吧。
她輕歎一聲,轉身準備離開。然而,就在她即将離去之際,一抹綠意吸引了她的注意——不遠處,一株形态奇異的植物靜靜地生長着。
瑤月的好奇心被瞬間點燃,她停下腳步,仔細端詳起這株植物來,試圖從它那獨特的葉片和莖幹中讀出些什麼。
一陣細微而斷續的聲音打破了周圍的甯靜:“滴答……”這聲音如此輕微,以至于瑤月起初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警覺的天性讓她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四周的寂靜此刻顯得異常詭谲。緊接着,“滴答……滴答……”那聲音再次響起,清晰而規律,如同水珠滴落在葉片上的輕響。
瑤月心中疑惑叢生,這水滴般的聲音究竟源自何處?
她循聲而去,驚訝地發現那聲音竟然是從結界中傳出來的。她耐心地繞着結界緩緩行走,試圖從每一個細節中尋找線索。
然而,一圈又一圈,結界依舊沒有絲毫破綻可尋。瑤月心中一動,輕盈地躍上半空,從一個全新的視角審視着這個結界。
經過一番仔細觀察,瑤月發現這個結界已經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她深知,無論施法者的實力如何強大,結界的穩固性都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減弱。
終于,在結界頂端靠近樹梢的位置,瑤月發現了一個細微的缺口,大小如同核桃一般。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随即眨了眨眼睛,化作一道璀璨的白光,悄無聲息地穿透了那個缺口,進入了結界之内。
“滴答......滴答......”那微弱而持續的聲音在靜谧的空間中回響。
瑤月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放緩,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聲音所牽引,直至視線最終定格在一抹突兀而神秘的藍色之上。
那是一塊小小的、卻異常醒目的藍色血迹。
“有神獸受傷了?”她瞬間緊張起來。幻獸與魔族都擁有着令人驚歎的變化之能,它們往往能夠隐匿于無形,讓人難以捉摸,血液的顔色成為了辨認它們身份的關鍵。
藍色是神獸獨有的标志,相比之下,妖獸的血液呈現出蒼白的色澤,而魔族的血液則帶着一抹詭異的綠色。
“滴答......”
一滴冰冷的液體突然飄落在瑤月的頭頂,她本能地擡頭望去,隻見點點血滴正從上方緩緩飄落,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藍色的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