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海下意識地皺眉。
突然,他腦子裡閃過一道白光,神情嚴肅地說:“半個月前……往後推一點不就是我們正在查的案子嗎?”
宋域低低地應了一聲,“半個月前真兇就以某個條件為威脅,迫使李權志為他賣命。之後,我和沈瀛的到來讓李權志在感到危險的逼近,不得不再次與真兇取得聯系,靠着真兇的庇護來保命。”
“李權志現在肯定兇多吉少!”
宋域也有這樣的認知。
可惜他們現如今一丁點關于李權志的線索都沒有,就算出動所有的警力去搜尋,京海這麼大一片地方,地鐵都修到了九号線,想要找一個被刻意藏起來的人實際難度極大。
即使他們僥幸找到,隻怕李權志早已成為一具無法言語的屍體。
眼下他沒了其他辦法,緘默幾秒後掏出了手機,在屏幕上飛速操作着。
楊欣然不信邪地又反複聽了幾遍,期望能從這剛擠過六秒的錄音中發現蛛絲馬迹。
然而,即使她的耳朵嚴絲合縫地貼住筆電,也無法從中聽出一星半點兒的奇迹。
宋域放下手機,盯着筆電屏幕陷入沉思裡。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之際,宋域的手機驟然響起歡快的鈴聲,與此時此刻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急忙掏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接通了電話。
屏幕上顯示出對方的姓名——
沈瀛。
一道冷靜且緩慢的聲音順着手機聽筒傳出,“近水的地方。”
“你怎麼聽出來的?”宋域錯愕一瞬,這能掐會算的功力也忒逆天加持了吧。
“有水流的聲音。”
不足十個字,卻簡潔且明了。
“有嗎?你們幾個聽到水聲了嗎?”宋域疑惑地掃了一眼所有人。
“沒有。”
衆人紛紛搖頭。
宋域非常納悶。
他摁着錄音反反複複聽了不下二十遍,屁背景音都沒聽出來,倒是沈瀛這家夥耳朵尖,居然發現了。
沈瀛不鹹不淡地吐出幾個字,“我對外界聲音的感知要更敏感一些。”
對外界聲音的感知要更敏感?
天生的還是刻意訓練過的?
宋域不絕對的否定世界上存在感知能力比常人更勝一籌的人,但沈瀛的身份過分神秘,他不得不多想幾分。
他思索片刻,笑着說:“感謝。”
正當宋域打算掐掉電話時,沈瀛又出了聲。
音調像是裹了棉花的利刃,溫和中夾雜鋒利,“我先給你們打一支預防針。雖然縮小了範圍,但你們找到李權志屍體的可能性遠大于找到一個活人。”
宋域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他遲疑一下,眸色沉沉,“我知道,但總要盡力而為。”
“祝你們好運。”沈瀛的語調裡多了幾分戲谑。
即使是縮小了搜尋範圍,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宋域也不敢将提起的那口氣吐出去。他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先要撬開李權志的嘴,但李權志一死,後續便跟着困難重重。
天價的白砂糖攥在掌心裡還沒有手大。它是從會所帶出來的,必定見過許多場面,聽到過許多竊竊私語。
宋域在心裡問它李權志到底想要見誰,問它會所裡到底有什麼貓膩,但它隻是一包平平無奇的糖,被陰差陽錯地放在了桌子上,沒有嘴,更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宋域放下手機,擡頭掃視周圍幾人,面容凝重且嚴肅,不容反駁地下達任務,“你們每人都再帶一兩個人出發,搜查本市所有近水的區域,務必找到李權志……就算是屍體也可以。”
“是!”
衆人深知此事的嚴重性,立即從椅子上彈起,迅速執行起來。
門衛小張遠遠就瞧見大廳裡沖出來幾組人馬,匆匆忙忙地跳上警車,随後,在一片紅藍交錯的光輝與刺耳的警笛聲中遠去,又在交叉路口分道揚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