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孝慈低下頭,看着宋浩那張大狗似的英俊臉蛋,幻視了那隻常在巡邏部門轉悠,見到自己就瘋狂搖尾巴的金毛犬。
有點懷念它毛茸茸的手感,全孝慈習慣性地用另一隻手撓了撓面前人的下巴。
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宋浩看到本來對他怒目而視的小博美“騰”的一聲就紅了起來,要掉不掉的眼淚都被熱度蒸幹了。
少年澄澈的眼眸不由自主開始盯着腳尖,不自在地咬着唇上一點鮮紅誘人的軟肉。
這一下把之前努力撐起的氣勢都搞沒了,全孝慈尴尬地鼓了鼓腮幫子,又使勁甩開了宋浩的手。
“那你。。。那你先起來,有什麼誤會的話好好說不就好了嘛。不要動不動就随便碰别人,快起來!”
尴尬到胡言亂語的全孝慈眼神飄忽,聲音漸弱,完全就是犯錯後的心虛小狗嘛。
宋浩愉悅地站起來,燦爛的笑容露出了尖尖的犬齒。
真是迫不及待想把小狗養在家裡了,好可愛的人形小博美。
金長甯看着突然平和起來的兩人,心中湧現出莫名的恐慌感。
又是這樣,自己總是斟酌再三才能說出的話,總是小心翼翼才能獲得的東西,這些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大少爺不需要顧慮任何後果就随意奪走了。
隻要我有一點點珍視的東西就會被搶走,我隻是想拿到應該屬于我的那一小部分也不可以嗎?
金長甯迅速避開全孝慈有可能和自己對上的視線,生怕被看見自己臉上有些扭曲的表情。
但這麼多年以來,金長甯最不缺的就是忍耐的能力。
放在全孝慈肩上的手悄悄使了一些力度,緩緩地把頭低下去,貼近圓潤的耳垂,壓低音量說:
“孝慈,我們先回你的宿舍可以嗎,我的手很痛,上次給你買的醫藥箱應該還在吧?”
說話間吐出的熱氣讓全孝慈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粉嫩可愛的耳垂和細長潔白的脖頸牢牢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你直接回家找家庭醫生包紮不久好了嗎?真是有夠矯情的。”
宋浩雙手抱臂,沒控制住翻了個白眼。
金長甯怔了怔,偏過頭對着全孝慈問道:
“孝慈也覺得我麻煩嗎?也是,我這樣的身份,哪怕回家也不會有人關心我,更何況沒有什麼關系的學弟。”
這樣說着,他的聲音逐漸微弱下去,原本放在肩上的手臂失去力氣垂落下去,可身體卻遲遲未動。
“對不起孝慈,我面對你做事總會失去分寸。”
這樣說着,金長甯的肩膀微微聳動,好像是強忍着眼淚。
全孝慈急切地抓住沒有受傷的手臂,“别這樣說自己學長,認識以來你幫了我很多忙,我為你做一些事是應該的啊!我們是朋友嘛。”
他揉了揉剛才被吹的癢癢的耳朵,那一絲不自在的暧昧氣氛被沖淡了。
全孝慈急着安撫他眼中因為出身自卑敏感的溫柔學長,手忙腳亂中忘記了剛剛對宋浩的忌憚,還瞪了他好幾眼。
宋浩被這個小表情可愛的心肝兒顫,又被綠茶吊氣的腦仁兒疼。
他長這麼大也沒受過這種委屈,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死男的說兩句小慈就心疼的不得了,但是這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他可太熟了。
家族聚會時凡是自己聽不大懂,但是周圍人臉色變了的一定就不是好話。
按照他以往的習慣,這時候掀桌子就沒問題。
但這時候耍少爺脾氣隻會吓到剛剛被安撫好的小慈,宋浩恨恨地磨了磨牙,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隻是憋出來一句:
“那我和你們一起去行了吧,我老是打架自己處理傷口,這種程度的小傷我比大部分普通人處理的好。”
宋浩想的很簡單,今天沒要到聯系方式絕對不走人,他不聰明,但是就是靠着堅持才能在不靠家裡人的情況下考上之前的音樂學校。
全孝慈還真猶豫了一下,他不太敢随意處理金長甯的手腕,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金長甯大概不會願意讓傷害自己的人幫忙處理傷口。
就在全孝慈左右為難之際,全咪咪悄悄探出頭:
【寶寶,你别被金長甯騙了,他是靠擊劍特長進來的欸,運動員怎麼可能因為害怕家裡人不接受随便找不專業的同學随便包紮一下就算了啊,他就是想博同情而已!你趕快轟走他算了,最讨厭對我寶搞道德綁架的人】
全孝慈關心則亂,被提醒了這一下反應了過來,他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緩緩松開了抓住對方的手。
學長由于是私生子的原因一直被周圍的人歧視欺負,能在伊萊克站穩腳跟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原生家庭裡也受盡了委屈和刁難。
但是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在兩人的相處中,他一向真誠的對待每一個朋友,也希望對方能夠真誠的對待自己。
學長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拉低他對别人的印象是他不能接受的。
小指蹭了蹭全咪咪伸出的頭,感受着學長暗藏着自信的目光,全孝慈慢吞吞的回答“學長,我們走吧”。
金長甯笑得頓時真誠多了;但緊接着全孝慈又對着宋浩勾了勾手:
“你也過來吧,我不懂這些,萬一加重學長的傷情就不好了。”
金長甯的笑容僵住了,宋浩藏不住事,立馬整了整衣服痛痛快快地走過來了。
一行人别别扭扭地走到全孝慈宿舍,奇怪的是按理說少有人經過的小路卻有很多閑逛的同學,平均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們跟保安似的來回溜達。
全孝慈沒有多想,倒是宋浩和金長甯一臉警覺,一路上盡量擋着不讓人碰到他。
倆人一進宿舍門就聞到一股子和全孝慈身上一樣的甜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