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闆凳精力旺盛地領着三人走了大半個園子,全孝慈睡眠質量都高了不少,楊亞奇也順理成章得到了給睡得很迷糊的小慈公主洗臉刷牙的榮幸。
楊旭領着兒子站在房門前,有些頭疼地按下門鈴,實在是理解不了一向比同齡人聽話懂事得多的修臨為什麼突然這麼倔。
她工作忙,孩子都是交給傭人帶,教育也完全由家庭教師負責。
難得回來一趟想陪陪修臨,他卻非要拉着自己來找什麼仙女姐姐,實在是想不通。
門被打開,露出的卻是一個斯文男人的臉,襯衫頗為狼狽地解開幾粒扣子。
袖口編到肘部,明顯被水打濕過,下颌處還沾着點泡沫。
楊旭有些驚訝:“亞奇?”
實在難得一見做人謹小慎微的侄子衣冠不整,楊旭有些尴尬地擡頭确定了一下門牌号,低頭詢問:“是不是記錯了,小臨?”
楊修臨顫巍巍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微微張着嘴。
小孩子都會經曆一段時間的婚姻敏感期,喜歡太陽就要和太陽結婚,喜歡蠟筆就要和蠟筆結婚。
他對于結婚也沒有實質上的理解,隻是覺得大概是小慈姐姐最喜歡誰就要和誰結婚。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他親眼看到這一幕還是很難過:原來自己真的不能做小慈姐姐最喜歡的人。
對于五年級小學生來說巨大的沖擊,讓他看以前和自己關系最好的堂哥都不順眼了。
楊亞奇不好意思地抹去洗面奶泡沫,琢磨着怎麼開口,未婚女男留宿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剛想打個哈哈糊弄過去,身後貼上濕熱的臉頰肉,全孝慈走到哪裡就帶過去一陣香氣,他閉着眼睛嘟囔:
“怎麼了,不是說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再吃早飯嗎?”
額發上的水珠滾落到睫毛上,全孝慈覺得有些癢,胡亂蹭着,發出很類似于撒嬌的嗚嗚聲。
楊亞奇很樂意做公主的擦臉布或者擦腳布之類的,可是有人看着,隻好把全孝慈從背後拉出來,雙手扶着肩頭悄聲提醒:
“小慈,快叫姑姑,修臨帶媽媽來找你玩兒呢。”
全孝慈被吓得立刻睜開眼,突然擡頭的小美人還帶着純白色洗臉發箍,光潔額頭完全露出來,更顯得雪白的臉皮膚通透嫩亮。
明眸瓊鼻,唇的形狀和顔色都飽滿漂亮到了極點。
杏眼水汪汪的,耳根通紅,羞怯的紅暈甚至蔓延到了修長的脖頸,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姑姑好,修臨早上好,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剛睡醒。”
面前的女人身形高挑,眉目風流,臉部線條倒是楊家人如出一轍的冷峻,帶着清秀圓滾的小朋友畫面很和諧,隻是。。。
全孝慈用手貼了貼臉,感覺出已經紅的發燙,隻是自己剛才的樣子也太丢臉了!
楊旭眼神都移不開了,她可算懂了修臨為什麼耍無賴也非得來見小慈姐姐不可。
不光皮相是一等一的好,就剛才無意識撒嬌那一下也能看出來,是個嘴甜心軟,表裡如一的小美人。
楊亞奇的訂婚還不至于請的動她,楊旭隻是在正廳裡走了個過場,沒見過全孝慈本人。
現在看見真人,和楊斂的想法莫名重合:一是可惜自己沒能早見到這麼個妙人兒。
二是打心底開始嫌棄這個小輩,楊旭不像男人們那麼刻薄,平日裡就嚼些舌根。
對待楊亞奇的态度算得上和藹可親,不然楊修臨也不會被允許接近他。
可在全孝慈這樣的人面前,楊亞奇平日的好脾氣就顯得有些窩囊,清秀俊雅的面容顯得過于平庸,不争不搶的淡然則讓人難免質疑:
嬌花須得富貴養,他如何擔得起這個責任?
楊旭還從沒這麼刻薄地想過一個人,可看這情況,兩人不說濃情蜜意也算得上情投意合,她本以為是被迫行使的婚約怕是按照全孝慈的意思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