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滿塘，水滿塘，寒月盈塘蔽春光

唐輕筝打開闆面，有一塊聊天框發着輕輕的藍白色微光，一共有四個小組，像普通社交軟件一樣，發消息時會顯示每個人的名字和組别，四組三組是四個人，一組二組是三個人，二組中一個叫李汴霖的人比較活躍，收集到什麼信息都打了過來，包括沈汕關于收集信息的提問，李汴霖幾乎是秒回給出了答複。

“我們找到線索了。”

“别去小西村，我們路過那裡沒有信息提示。”

“去小店問問，店主知道的多。”

一整面聊天框幾乎都被李汴霖占了，每個組都有一個活躍的人，隻有沈汕他們的第三組沒人說話，到不是不想說，他們剛從玉米地裡解放出來什麼都不知道。

沈汕用手遮了一下腕表，發光的屏幕消失在夾雜着雨點的濕潤空氣中，有雨點濺在發絲上，他伸手捋了一把頭發，雨水彙成細小的一流從手腕處留到手臂，在他的衛衣上印處深一點的痕迹。

他把傘綁上，推開了鳳凰炸醬面的門，裡面沒開燈，一個中年女人穿着紅白格子的髒圍裙坐在一個餐桌前面，桌上放着一個套了塑料袋裝着瓜子皮的藍色小簍，女人一顆一顆的嗑瓜子。

看到有人來了，老闆娘伸手一攏面前的瓜子堆站起身，手往圍裙上抹了抹，站起來的時候扶了一下腰，走到旁邊的牆上按開燈的開關，慘白色的燈閃了兩下亮了起來，她走到廚房裡擰開水龍頭，在嘩嘩的流水聲中搓洗手上的油污。

老闆娘的聲音有些被水聲淹沒道：

“找地方坐啊…都收拾幹淨了，菜單桌子上都有。”

四個人坐下，黃槐盛把腦袋往四個人中間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

“哎，這東西能吃嗎？”

陸則把菜單拿在手裡看，每道菜基本上都很便宜，也往前湊了湊道：

“但我覺得，我們連錢都沒有。”

“靠……”

唐輕筝沒說話，默默地從衣兜裡面掏出來一百五十二零六毛的錢放在桌子上，硬币敲擊桌子顫了一會。

“……”

唐輕筝擡頭看着他們說道：“現在有了。”

沈汕伸手從随身的黑色挎包裡面拿出一部手機，陸則剛想問他知不知道密碼，瞥見屏幕亮了起來，懸浮提示上寫着

（指紋解鎖成功！）

“裡面有……五百八十二塊五毛三。”沈汕把錢包餘額頁面顯示給他們看。黃槐盛一臉深惡痛疾道：“我的手機打不開…”

陸則把手機摸出來，試了一下說道：“我也是。”唐輕筝在三個人的目光下拿出手機，按了好幾下按鍵，然後默默地把手機放了回去。

陸則劃拉着屏幕說道：“别的小組都已經有任務進度了。”

“想吃什麼？”老闆娘拿着一本用小票背面訂起來的小本，手裡拿着一隻藍色的塑料簽字筆，筆頭上還有一層有些發幹的溢墨。她身材微胖，大概一米六左右的身高，頭發用茶色的發夾夾住，發夾上有一排地攤味極強的水鑽。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錢最多的沈汕，沈汕眨了眨眼睛試圖掙紮一下，但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四碗炸醬面…八塊錢的這個，然後…這個拍黃瓜多大的碟？”

“比這個碗大點。”老闆娘伸手從旁邊的櫃架上拿了一隻白瓷碗。

“行…先着些，38是吧我掃你。”

女人從腰上的挎包裡抽出一張用膠帶纏住的二維碼，她的挎包裡面花花綠綠的錢，經過不知道多少人的手，從側面看都是帶着污垢的棕色，二維碼膠帶之間的縫隙已經變成棕黃色，沈汕迅速的支付。

十分鐘左右，老闆娘把面端了出來，廚房中想起了叮叮當當的切黃瓜的聲音。

“齊了。”

黃槐盛對着三個人比了個OK的手勢，剛想先入為主說點什麼，沈汕把手伸到下面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不用說話。

過了一會，老闆娘在旁邊坐下了，看他們基本吃完了但是還沒走就開始問他們一些問題。

“大學生？”

“大學生。”

沈汕擺了擺碗說道，語氣平靜的像一潭水一樣：“阿姨，霧花山這地方怎麼樣啊。”

“霧花山…？你們要去那地方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