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中旬是最熱的月份,也是讓少年們最興奮的時候,每個人的心都像天氣一樣,熾熱興奮。
運動會正式開始的第一天就是女子800米,是在下午的第一個項目。
阮織夏也借着運動會終于穿上校服了,寬大的校服披在她身上顯得她更纖瘦了,深藍加白的簡單色系襯托的女孩終于有一絲少年的味道。
午休的時候樸芊悠讓阮織夏中午睡一下,下午有精力。阮織夏難得聽了話。
下午的時候樸芊悠迷迷糊糊聽到教室廣播處午休結束的鈴聲難得沒有在小眯幾分鐘,她強行給自己開機去衛生間洗了洗了把臉。
阮織夏也不拖拉,兩人就這樣早早的找到女子800米的登記處,可那裡早有幾個其他參加800米項目的女生等候。
阮織夏找到了一個塑料椅坐下,樸芊悠突然想起來她沒有帶水,匆匆跑回的營地找到了水壺。重新跑回來的時候選手剛好被帶入跑道,現在已經不用其他人穿梭跑道了,
她就這樣抱着水壺找了一個阮織夏跑到終點自己可以快速沖過去的地方。
槍聲一響,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
周圍的人叫喊助威着,有些班級還拿着自己班自制的班旗揮動。樸芊悠嗓門也不小,她加入了八六班大喊加油的隊伍,整個操場的聲音把蟬鳴聲都淹沒。
800米一圈半時很多人體力都不行了,阮織夏在第四,樸芊悠有點着急,但是很快她就在150米處一個小沖刺連續超過了三位同學,100米處她和第一已經并肩。
另外一個正是三班的劉茗茗。她在年段裡體育出了名的厲害,每年隻要她參賽的項目她就是第一。
劉茗茗也慢慢地超過了阮織夏,但阮織夏在50米處時又一個小沖刺反超了劉茗茗,20米處她們并肩,最後是阮織夏的一個大沖先到達了終點。
整個過程很驚心膽跳,連台上的主持人都忍不住忘記收起麥克風就“我操”了一聲。
樸芊悠也看懵了,這真的就是不到最後不知道誰赢。
在夏蟬聲和歡呼聲,在暖風的吹拂中,阮織夏沖過了終點線。
第一名是阮織夏,她赢了。
樸芊悠第一次看見阮織夏這個樣子,她在用全力,她好像在逐漸融入這種氛圍。
六班本來還是湊湊熱鬧不抱希望看比賽的女同學這一下都沖向阮織夏身邊,樸芊悠那個角度本來是可以第一個跑過去的,可是她沒注意到四面八方埋伏的都是自己的同學。
班長第一個大跑去營地扯着嗓子告訴了六班所有人這個好消息,生怕旁邊的班級不知道。
阮織夏走出賽道外一直在調整呼吸,沒有對任何人說一句話,即使是在這種衆星捧月的時候也維持着她的人設,
阮織夏推開了那些把她團團圍住的女生,直直的朝擠不過那群女生在外圍圈的樸芊悠走去,樸芊悠見對方朝自己走了急忙把水遞給阮織夏,她仰頭一下子灌了半杯。
“慢點喝,别噎着。”
陽光照着她有了年少時該有的生氣,濕漉漉的頭發粘着脖子,她什麼都沒說可星星點點的喜悅以從眼睛裡冒了出來。
老師和同學們覺得對了,她真的可以。
回到大本營全班人都在祝賀她,她隻是淡淡的笑而已,但是樸芊悠覺得她能笑就足夠了,至少她對自己是滿意的。
“明天是800米總決賽,加油喲。”班主任難得用淘氣可愛的語調說話。
怎麼…有點惡心……
就這樣八六班的多數同學在一見到别的班的學生時就來一句:“咦?你怎麼知道我們班阮織夏800米第一名。”的幼稚行為中來到了放學階段。
下午本該要繼續延時服務的時候全班都很開心,因為是運動會所以沒有延時服務晚自習,也沒有作業。
“芊悠要不要一起走?”許菲菲背着書包跑到樸芊悠後面問。
“但是我今天要值日耶。”樸芊悠苦着一張臉去後面的櫃子裡拿掃帚。
“那好吧,因為我晚上我媽要帶我去見我小姨所以不能等你啦。明天見。”許菲菲和樸芊悠揮揮手就走了。
“好,拜拜。”
樸芊悠拿起畚鬥一轉身天都要塌了,因為她發現教室隻剩阮織夏一個人了。
可惡,他們跑得真快。
“不是,這群值日生運動會都要跑路。”樸芊悠隻能無奈地自己掃地,她一手拿着掃帚一手拿着畚鬥來到還在整理課堂筆記的阮織夏身邊。“你還不走嗎?”
“嗯。”阮織夏好像是一個不愛多說理由的人。
“你怎麼老是嗯?”樸芊悠看着阮織夏整面工工整整的批注與重點,沒有花花綠綠的熒光筆但是看得非常舒服。
“你也不老是噢?”阮織夏沒擡頭,整理完後就去預習下一篇。
好頑強的自律精神。
樸芊悠掃完地已經是6:30多了,她背好書包問了阮織夏:“要不要一起?”
“嗯。”阮織夏也背好了書包,樸芊悠對她的回答意外有驚喜。
“你是不是在等我呀?”樸芊悠下樓梯的時候突然自戀的問。
“不是。”阮織夏面無表情。
“你肯定是在等我。”她在犯賤。
“你在說話把你扔下去。”阮織夏指着還沒下完的樓梯。
樸芊悠閉嘴了。
出校門的時候樸芊悠看到了斑馬線對面樹下有三個人立在那邊,這本來沒什麼,但是樸芊悠發現他們三個的眼神盯的就是自己這邊。
不會吧,不會吧,這種倒黴是怎麼老讓我遇到?樸芊悠心想。
小混混?變态?跟蹤狂?不會是殺人犯吧?!!
他們看上去不是這個學校的,樸芊悠回想起上一次那些巷口小混混裡好像沒這些人,但是這怎麼看也不是好人啊。
“我們快點吧。”樸芊悠催促到。
樸芊悠和阮織夏的家都在斑馬線對面的左側,随後才分開。
阮織夏看着樸芊悠的樣子有點慌張,問道:“咋了?”
“沒事沒事,我們走快點吧。”樸芊悠拉着阮織的手臂加快了腳步,阮織夏一臉不理解。
過了斑馬線的時候,那三個看上去不太友好的人走向樸芊悠她們,樸芊悠吓得一機靈,阮織夏看他們往這邊走絲毫不帶怕,樸芊悠卻驚得要死,他們到她們面前的時候樸芊悠沖到阮織夏前面。“你們不要…過來哦,我們這裡保安可牛逼了。”樸芊悠聲音有點顫抖。
整體沉默了幾秒。
“噗…哈哈哈哈。”是阮織夏的聲音,她被樸芊悠逗笑了。
樸芊悠不理解為什麼要笑,嚴肅訓斥着阮織夏:“你别笑,不要激怒他們。”
“阮姐,這是你朋友啊。”其中一個高高瘦瘦長的周正的寸頭男的說。
“啥?阮姐?”樸芊悠橫着的雙臂漸漸放了下來,疑惑的看向阮織夏。
“是,就是那個土撥鼠。”阮織夏看着傻乎乎的樸芊悠。
“嘿!我不叫土撥鼠!”樸芊悠反應過來立馬辯駁。
“哦,那你就是阮姐朋友喽。”寸頭男接着說,嘴上笑嘻嘻的,不是那種調侃易或輕蔑的笑,就是那種很純粹的笑。
樸芊悠悄悄的移動小碎步湊到阮織夏耳邊問:“他們三個是誰啊?”
“我朋友。”
“啊?啊?啊?”樸芊悠叫出了聲,一聲比一聲大。
“我們看上去像壞人嗎?”裡面的紅毛邊笑邊用手輪流指着自己和其他兩人。
“不是不是,就是…呃,以前被小混混攔過。”樸芊悠低頭小聲說。
再小聲幾個人湊在一起還是聽到了。
“天哪,那你沒事吧?”寸頭男關心的詢問。
樸芊悠倒是意外他的親切,但是也很開心,因為他看起來很好相處。
“這人就牛逼了,第一次遇到她她還想幫我打人,後來她遇到季延那群人,在那裡大叫齊子眠是女同和自己表白過,把那些人吓得直接跑走了。”阮織夏笑着搖搖頭。
?他們怎麼認識齊子眠的?
“牛逼啊妹妹。”紅毛一臉學到。
“你可别學,要是你這麼幹的話沒準人家會說你變态。”寸頭男一眼看穿,用胳膊頂了頂紅毛。
“後來看見許企報複,踢了一腳,他們後面就沒來找事了。說實話那個許企是真的廢物,簡直可以說給混子這個詞丢臉。”
樸芊悠怎麼在阮織夏語氣裡聽出來了…失望?難道她本來想和許企打一架?
“以前和他們打難怪許企一直沒出現,我還以為是什麼牛逼人物,隻聽過名字沒露面,原來是個垃圾的。”寸頭男語氣裡都是嘲笑。
?什麼?他們還打過??
阮織夏在校外到底在幹什麼?
樸芊悠還沒有問出口突然紅毛先來了一句:“阮姐第一次看你有這麼傻這麼親密的同性朋友,我先祝福!”
“啥親密?”阮織夏挑了挑眉毛。
“剛才不是手拉手出來,阮姐這可你這就狡辯不了吧。”紅發男說着似乎還想演示一下,自顧自的拉起了寸頭男的手。
“神經。”寸頭男一臉嫌棄的甩開,但是怎麼感覺這一聲還帶着點笑意。
“是嗎?難道不是這個土撥鼠突然拉着我嗎?”阮織夏冷笑一聲。
“噢,是朋友啊,那剛才的都是誤會誤會。”樸芊悠也朝他們三個友好的笑了笑,過了三秒,樸芊悠後知後覺到“ 等下,我不是土撥鼠!”
“你看我像沒有朋友的人?”阮織夏挑了挑眉,她沒有在乎土撥鼠這件事。
樸芊悠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不是不是,我可沒有這麼說嗷。”
“你咋這麼慢?看學校裡的人都都出來了,聽說你們運動會沒有晚自習我們才準時蹲點,沒想到你這麼遲,一堆人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們。”紅發男擺着手說。
“就是。唉,阮姐聽說你800米多冠了?”寸頭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