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消痛貼膏,你貼一下淤青的地方吧,這個賊好用,小時候和我妹打架的時候我們兩個都撞到過椅子啊,桌子啊,老是搞得滿身青,就是用這個貼很快就好了的。”樸芊悠拿出一盒貼膏說道。
樸芊悠把藥膏盒拆開,拿出一片,“你要貼嘛?肩膀什麼比較難貼的話幫你吧,但是如果你用不到可以留着,萬一以後—”
“貼。”阮織夏打斷了樸芊悠的話,“你話真多。”
樸芊悠迅速拿出藥膏貼,輕輕的把阮織夏的袖子卷高了,沒想到肩膀出還真有塊傷。
撕開了包裝,小心的貼在阮織夏的肩膀上,淤青在這白皙的胳膊上顯得觸目驚心,樸芊悠受傷的動作輕的不能再輕了,生怕弄疼了阮織夏。
“好啦。”樸芊悠貼的細心工整,她感覺做了一個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你額頭呢?”樸芊悠轉眼又擔心的看着阮織夏額頭處沒有被碎發覆蓋住的血迹。
阮織夏像是一直不知道額頭出還有受傷,用手摸了一下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聲“嘶”。
樸芊悠見狀趕忙掏着塑料袋,邊掏邊說:“我這裡有酒精和棉簽,你等等你等等。”
阮織夏靠着電線,就這樣看着樸芊悠。
樸芊悠拿出一盒上面畫着小熊的創口貼,“藥店裡隻有這個了,”樸芊悠又想到她可能不會要,又補充道,“我覺得這個很可愛呀,況且你這個傷口也不能不處理你說是吧?”樸芊悠絮絮叨叨的說起來。
“有完沒完?我說我不貼了嗎?”阮織夏話中沒有訓斥的意味,是帶了一下玩味。
“行。”樸芊悠拿出一個創口貼,盒子丢盡了塑料袋裡。
樸芊悠長的沒阮織夏高,樸芊悠又今天阮織夏好像比平時高了一些,她隻好微微仰頭的幫忙貼。
Q版小熊的創可貼貼在阮織夏這種類型的人上,顯得格格不入,有些别扭,身上自帶的疏離感好想被小熊創口貼收了幾分。
“你還有其他地方嗎?比如說身體上的,有沒有什麼感覺?”樸芊悠問的是受傷的地方,阮織夏也聽懂了。
“沒,有。”阮織夏在這兩個字中間停頓了一下,樸芊悠這可就聽不懂了。
“所以又沒有啊?”樸芊悠問。
阮織夏有一點惡劣的笑了一下。“有是有,在鎖骨下,你要不要看看?”
樸芊悠可禁不住這種玩笑,瞬間耳根變紅,“我,我,算了吧,你,你回家看着處理。”樸芊悠把一大袋藥盒全塞給阮織夏。
阮織夏笑呵呵地看着這小結巴,也是沒想到她這麼容易臉紅。
鎖骨下的傷口是真的,但是是舊傷了,那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疤痕,是被她賭鬼父親和在廚房做飯的她開始撕扯,撕扯中把衣服扯到鎖骨那,那是阮織夏不過才12歲,小小的阮織夏哪受得了,吓得用全身的力氣推開了那發酒瘋的父親,那是瘦弱的阮織夏因為反作用自己往斜傾剛好碰到了還在沸騰的鐵鍋,鎖骨下方那塊就印上了永久不能消退的痕迹。
樸芊悠想着也不能一直耗下去,她自己先有了動作她從自己的粉色挎包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精緻小禮盒。
“給你的,六一禮物。”樸芊悠把白色禮盒遞給阮織夏。
阮織夏懶散的看着那潔白的地方盒上紮着一個灰色的蝴蝶結的禮盒,輕輕眯起了眼,“你自己留着吧。”
樸芊悠手忙腳亂的把盒子硬塞給阮織夏,“你看看嘛,我特意買回來的。”
阮織夏挑挑眉,纖細的手指緩慢地拉開蝴蝶結的絲帶,輕輕的打開,裡面擺放着一個灰白調子的Q版徽章,底下鋪着一些拉菲草,顯得高級典雅。
“你推,好看吧。”樸芊悠乖乖地坐在一旁,像一個等着被誇獎小貓。
“嗯,謝謝了,如果真的不是你意外抽到這個角色才送給我的話。”雖然這樣說阮織夏還是淺淺笑看着盒子裡的徽章,樸芊悠第一次見阮織夏會為了一個東西露出難得到達眼底的笑容。
“那也說明有緣對吧。”樸芊悠為自己找了個借口,又很快轉移話題,“你為什麼喜歡入殓師這個角色呀?”樸芊悠好奇地問道。
“他性格吧。”
樸芊悠回憶了一下這個角色的性格,因為接觸這個角色的次數不多,但是也是知道一些信息的,他沉默,孤僻,古怪,還有被霸淩的迹象,可是他執着又有對這份工作的專業精神,是個尊敬每個顧客的角色。
入殓師這份工作本身就會遭到歧視,唾棄,他們會覺得晦氣,惡心,樸芊悠自從自己父親離開後就向往着這份工作,她覺得根本不是這樣子的,死亡是人的必經之路,入殓師隻不過是一個為靈魂外的表殼在離開時讓它們變得更理想的工作罷了,是他們讓死者留下了最後的尊嚴,讓他們更好的離開人間。
人旅途的終點是死亡,是在夢中在也醒不過來的他們更漂亮的走向另一個世界,那裡又是一個起點。
“但是我沒有回禮。”阮織夏有看着樸芊悠說道。
“沒事的,沒事的。”樸芊悠總不能把因為自己抽歪的徽章才送給阮織夏還讓别人花錢回禮。
“不晚了,早點回去吧。”阮織夏把禮盒蓋上,又重新系了一個工整的蝴蝶結,把它放在自己的口袋裡。
“那當初我的六一禮物,你送我回家吧。”樸芊悠期待的等着阮織夏的回答。
阮織夏略微思考了一下,說:“行。”
鍍了金的光洋洋灑灑的包裹了這個城市,樸芊悠覺得阮織夏本身就該活在光下,她隻不過是被拉入了黑暗裡,總有可能再次出現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