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夏見狀也稍稍平複下了翻江倒海的心緒。隻是一張臉還是慘白着,迎上了日番谷冬獅郎不解的冰冷目光。
“為什麼?”
冬獅郎面容嚴肅,第一次用如此壓迫的眼神看着她。那雙冰綠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她,讓她的愧疚瞬間便爬上了心頭。
“我……”
英夏抖了抖嘴唇,想說出些什麼,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确實是自己工作的失誤,犯了身為死神和搭檔都最不該犯的低級錯誤。
“冬獅郎!英夏!”
志波一心和松本亂菊随着大部隊一起趕來,剛到達時就見他們家的三席和四席面對面站着,落地後才發覺兩人之間氣氛的不對勁。
“怎麼了?”
亂菊見英夏嘴唇發白,人也有些晃神,過去扶着她的肩膀,用詢問的表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冬獅郎。
面對亂菊的疑惑,冬獅郎并不打算說些什麼。但見英夏遲遲不開口,他隻好低聲說了句:
“沒什麼。”
說完,他便徑直走向了志波一心:“隊長,今天的救援報告明天可能沒有辦法馬上提交,今天出現的虛群數量龐大,且不知道因何而來,最好還是申請十二番隊調查一下吧。”
“啊……啊,好,辛苦了。”
志波一心摸了摸腦袋,冬獅郎朝他微微一颔首,便瞬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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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夏回到隊舍裡的時候,冬獅郎早就已經歇下了。
她輕手輕腳地穿越過一片狼藉的院子,回到屋裡,一瞬間便失去了力氣。
她不敢開燈,貼着門緩緩蹲了下來,清冷的月光投進屋子裡,她憋了許久,還是發出了細小的嗚咽。
今天一整個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噩夢一般,從她控制不住對日番谷三席發脾氣,到救援行動時拙劣的表現,兩人之間的矛盾好像瞬間攀升,難以化解了。
她将臉埋在□□,啜泣中,黎明很快便到來了。
第二天上班時,她也沒有碰到冬獅郎。
他似乎是早早去了隊長室向志波一心彙報昨晚的救援行動。英夏一夜未眠,兩個黑眼圈挂在眼下,憔悴得不行,但還是強撐着處理最新的公務。
十番隊隊長室内。
“以上就是昨晚的救援報告,一些我覺得異樣的點已經标注出來了,希望能盡快調查,不然昨天夜裡的那種情況,說不準還會不會再出現。”
“好,我了解了,之後會安排人手和十二番一起調查的。”志波一心聽完冬獅郎的彙報後将手上的紙質報告合了起來。
亂菊在一旁聽完,也對此頗感震驚,在他耳邊小小地鼓了鼓掌:“不愧是天才兒童啊,文書工作上也得心應手呢!”
冬獅郎的額角微不可察地暴起了一個井字,他看了看亂菊,皺着眉無語地轉移了視線。
“行了,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嗎?”志波一心有些嚴肅地說,“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你和英夏之間的合作,出現什麼問題嗎?”
“……”
冬獅郎平靜地看着志波一心的臉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他要告訴志波一心,他毀壞了原三席種的花,激怒了星見四席,因為這個矛盾,所以星見四席拒絕和他合作斬虛……?
也不是啊,她昨晚的表情,并不像是報複,反而像是……在恐懼些什麼。
冬獅郎沉默了很久,當亂菊的表情都有些嚴肅的時候,他又重複了一遍昨晚的話:“不,沒什麼。”
志波一心也頓感無奈,他其實稍微猜到了一些,但冬獅郎不說具體,他也無法多說些什麼,隻能洩了氣般朝他揮了揮手,說:“好吧,那你先回去吧。”
冬獅郎行了個禮,也朝亂菊傾了傾身,轉身離開了隊長室。
他在走廊上緩慢前行着,想着等會兒到了自己的執務室裡要怎麼和英夏打招呼,他該問她昨晚發生了些什麼嗎?
她昨天好像很不喜歡他的樣子,該不該問呢?
夏日的花影投射在木質長廊上,十番隊裡的流水造景一下下地發出響動,他腦子裡亂糟糟的,好像連冰雪系的靈壓都壓不住他渾身的煩躁和莫名的壓抑。
他也還隻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雖然在流魂街受盡歧視已經習慣了,但仍然會為了如今崩塌的人際關系而沮喪。
快走到執務室門口時,遠處的隊長室突然傳來拉開門的聲音,随即,身後便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來人像是一陣風般跑到了冬獅郎身後,有些喘地開口:“等一下,等一下,天才兒童。”
冬獅郎回頭,是那個不太正經的副隊長,松本亂菊。
“松本副隊長,請不要這樣叫我。”冬獅郎皺了皺眉。
“抱歉抱歉,一時叫習慣了。”亂菊迎着冬獅郎不爽的眼光,有些敷衍地道了幾聲歉。見他停下了腳步,也平複了一下呼吸,單刀直入地開口:“昨天救援行動時,英夏是不是……沒有解放斬魄刀?”
冬獅郎張了張口,表情有些訝異,亂菊見他這個反應,便默認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她擡起下巴示意冬獅郎走到院子裡,斟酌再三,說道:“我們聊一聊吧,冬獅郎。我猜你也想問,關于英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