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定很開心,最後還好,至少你活了下來。”
聽到這句話,英夏原本糾結的眸子突然盈滿了水光。
這句話仿佛是在幽深的地獄裡照進的一束光,有一個少年對她伸出了手,将縛滿鎖鍊的她從深淵裡拉了出來。
久違的一股情緒突然湧上心頭,眼眶裡的晶瑩再也銜不住,大顆大顆掉在了地上,她把頭埋進膝蓋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
英夏自己也沒有想到,困擾了她數十年的陰霾,竟然真的在冬獅郎的三言兩語下有所開解。
自出事以來,她幾乎是夜夜不得安眠,這一日聽完冬獅郎的一席話,竟破天荒地睡了個好覺。
她一夜安穩好夢,第二天還是自然醒。起身走出帳篷的時候冬獅郎已經起了,他圍着篝火坐了一夜,時刻提防着周圍是否有敵人,英夏容光煥發地走近他,發現他應該是一晚上都沒有歇好,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下,顯得有些憔悴。
“日番谷三席,時間還早,你去休息會兒吧,我幫你看着外面。”
冬獅郎搓搓眼睛,撐着冰輪丸站了起來,說:“不用,我們抓緊時間,早點找到那隻虛也好早點回屍魂界。”
雖然不太贊同,但冬獅郎執意要繼續前進,英夏也拗不過他,隻好簡單收拾了一下剩餘的物資,準備繼續執行任務。
促膝長談過後,兩人的關系緩和了不少,終于一掃出發時的别扭,仔細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方向。
因為這個任務毫無頭緒的特殊性,以至于許多時候都是徒勞無功。他們現在唯一能盡快做決定的便是路線,在這樣渺茫的情況下,直接去往大虛之森似乎是最直觀有效的辦法。
達成一緻後,冬獅郎和英夏又大緻商讨了一番生擒異能虛的計劃,便向着大虛之森的方向出發。
一路上都能聽見虛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叫聲轟鳴,回蕩在整個虛圈裡,忽遠忽近。
但好在他們的腳程很快,半天時間不到就到達了大虛之森的外圈。
剛到達外圈附近,靈壓探測器就開始劇烈地響動了起來,英夏和冬獅郎也明顯感覺到了空氣中靈子濃度的龐厚,如果不出意外,這裡應該能找到他們想找到的那隻虛,或者是它的同類。
“還堅持得住嗎?”冬獅郎轉身問英夏,發現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英夏後背的傷雖然昨天經過冬獅郎緊急的處理勉強已經止住了血,但幾個時辰的奔波還是讓傷口有些隐隐作痛。
她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強打精神道:“還行。”
英夏看了看冬獅郎,發現他也是滿臉疲憊,反而有些擔心他:“日番谷三席,你的臉色也不太好,是哪裡不舒服嗎?”
冬獅郎的臉頰很蒼白,英夏隻當是熬了一晚通宵,他甩甩頭說了句沒事,英夏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說話間,一隻小虛極速沖他們的方向竄了出來,冬獅郎一滞,迅速抽出冰輪丸擋住這一波沖撞,将那隻虛彈出了數十米之外。
突發異動,英夏也立即進入了戰鬥狀态,拔出斬魄刀嚴陣以待。
在把那隻虛格擋開來後,冬獅郎卻有些體力不支,單膝跪地,撐着冰輪丸開始喘起了粗氣,在英夏大驚之中,那隻虛立刻卷土重來,狠狠地撞上了英夏的刀柄。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反手将刀收在身後,英夏迅速地朝煙塵出放出鬼道,雷吼炮正中那隻虛的頭部,将他的白骨擊碎,悲鳴一聲後如煙散去。
“日番谷三席!”
英夏收刀入鞘,急忙跑到冬獅郎身邊查看他的異常情況。
冬獅郎的額上已經冒出虛汗,嘴唇也開始發白。英夏有些納悶剛剛那一記并不是多重的攻擊,按理來說已經格擋開來,并不會見血,他們遇上的小型虛也是隻雜魚,正當她想把冬獅郎扶起來時,手卻摸到了一抹黏稠的液體。
她當場呆愣在原地,有些發顫地将手舉到自己的眼前,映入眼簾的是血一般的腥紅,她心裡狠狠一跳,不可置信地轉頭望着冬獅郎。
“日番谷三席……你……”
冬獅郎的眼神有些躲閃,忽然英夏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瘋了一般把冬獅郎的死霸裝扯開,冬獅郎叫喊了幾聲想要閃躲,但卻不敵英夏的力大無窮。
死霸裝的領口被她強硬扯開,英夏看到纏繞得歪歪扭扭的繃帶後,整個人被震懾在了原地,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她顫抖着聲,幾乎是直接肯定地問道:“你……你受傷了……?”
冬獅郎覺得眼下這個姿勢有點難堪,臉上還帶着被拆穿了的心虛,他沒有回答,不動聲色地往後躲了躲,把自己的領口收好。
“……為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
冬獅郎皺緊了眉,始終保持着沉默,英夏的表情難看至極,她深呼吸了一口,說:“我們必須馬上返回瀞靈廷。”
明明自己才是上級,但冬獅郎看着她那副暴怒的樣子莫名地覺得此時不該忤逆她,艱難地在英夏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讪讪應了句“好”。
随即,他揮動冰輪丸,試圖在空氣中割裂出一道口子。可令人驚懼的事情發生了。
穿界門,無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