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流魂街一區,潤林安。
“……我跟你說,昨天藍染隊長誇我的字寫得好呢。”雛森桃一路帶着歡悅的笑容和冬獅郎絮絮叨叨地聊着隊裡的事情,“而且,不光是這樣,藍染隊長還推薦我讀書目錄了呢,真是個溫柔的人啊………………嗯?小白?”
和雛森說好了要一起回潤林安看望奶奶,在挂起牌子下班後,冬獅郎便與她同行一起往流魂街的方向走。
一路聽着她“藍染隊長藍染隊長”的,冬獅郎感覺耳朵都要起繭,幾乎是雛森說一句,他就要吐槽一句。這會雛森一口氣說了好久卻一直沒聽到身邊人的回複,她一轉頭,才發現冬獅郎落在了離她好遠的地方。
他側着頭有些納悶地看着一家居酒屋,并沒有跟上來。
“怎麼了,你看到誰了嗎?”
雛森走回到他身邊,順着他的視線往裡看。
“不,沒什麼。”冬獅郎收回了狐疑的視線,“好像看到了十二番隊的三席,有點意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欸?阿近三席嗎?”雛森也感到好奇,想要再走近一點一探究竟,店裡的阿近卻已經拐了個彎落座,看不見其身影了。
“也許科研人員也會遇到想要借酒澆愁的事吧。”雛森重重地點了點頭,感慨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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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說能有什麼理由!!!!!!!!!”
“他後退了啊!!!後退了半步啊!!!!!對我!!!!!”
“我真是太可笑了……之前竟然還覺得他可能喜歡我,老天啊!!!現在看來是不是不讨厭我都是萬幸了?你說啊!!!!你說話啊!!!阿近!!!!!!!!”
潤林安的居酒屋内,為了陪英夏消愁,阿近點了幾瓶清酒和下酒菜,可萬萬沒想到,英夏一個小菜都不吃,完全沒有借酒澆愁的憂郁感,兇猛地灌着自己,在喝了一瓶酒後就開始大肆發酒瘋,其酒量之差、酒品之低劣的程度讓阿近汗流浃背。
此時用“微醺”形容英夏已經不合适了,她吵吵嚷嚷的,俨然一副已經喝高了的樣子在和他訴說着心中的委屈,可這副铿锵有力的氣勢,就差直接站在桌子上嚎啕了,實在很難讓人覺得她是由于感情上的問題而感到憋屈苦悶。
“喂……你小聲一點啊……”
阿近環顧四周,看到其他桌的客人紛紛對他們投來了複雜的目光,他很煎熬地拉了拉英夏,捂住了她的嘴。
被捂住嘴的英夏叽裡哇啦地哼哼了幾句,随即白眼一翻,看起來還馬上要吐了的樣子,吓得阿近又趕快将她放開。
……早知道她喝了酒會癫成這樣,就不答應她出門了。他到底是犯了什麼罪,要讓他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科研人員接受這樣的懲罰。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怎麼這麼沒出息啊!!!!——”
英夏嘴裡說着“嗚嗚”,眼裡卻并沒有淚光,隻是一下又一下地用手中的玻璃酒瓶敲着桌子,趴在了桌子上哀嚎。
屋外的雷聲轟隆,這陣從下午就開始的隐約雷鳴卻遲遲沒有帶來大雨,隻有些狂風,卷起居酒屋頂上的一排紅色的燈籠,搖曳中在英夏的臉上投下光影。
心中苦悶,她又仰頭灌了幾口酒,像個爛死的魚一般貼在桌上,也不管阿近跟她說了些什麼,嘴裡哼哼唧唧着,一直到聲音越來越微弱。
“喂,你不是吧,睡着了?”
阿近惶惶不安地推了推面前的一潭死水。
“喂??英夏??星見英夏!!”
眼前的少女仍是一副五體投地狀,屋外突然狂風大作,阿近心中大喊了一聲不妙,生怕一會兒會下大雨,連忙起身想把她拉起來扛走,可就在繞至英夏身邊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阿近三席?和……英夏?”
“我果然沒看錯,還真的是你們。”
阿近有些意外地轉身,也是很驚訝出現在這裡的人。
來人是今天這頓酒局的幕後推手。
也是這個造成這個女人賴在酒桌上的始作俑者。
阿近睜着死魚眼,向他微微颔首道了聲好:“日番谷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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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獅郎皺着眉眨了眨碧綠的雙瞳,似乎不能把眼前那個喝得爛醉的人和平日裡滴酒不沾的英夏聯系到一起,一瞬間讓他好像是看到了松本一樣頭痛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你們這是在……”
他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英夏,又看了看阿近。
“啊……這個這個……情況就是……呃,說來話長了……總之這裡面可沒我什麼事啊……”阿近高舉着手戰戰兢兢地解釋着,生怕冬獅郎誤會些什麼再給英夏曲折的感情道路上再增添阻礙,忙問,“日番谷隊長,您怎麼在這裡?”
“呃……我……”冬獅郎也一副突然被問到了的樣子,“我是潤林安出身,趁着休假回來看望家人。”
……
……那家人呢?
……也沒解釋為什麼跑來居酒屋了啊。
阿近總有種不能再問的感覺,正發愁着要再和他寒暄些什麼的時候,聽到冬獅郎的聲音,方才還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英夏卻突然擡起了頭。
醉眼朦胧中,她看到了冬獅郎正在看着她,一瞬間更加恍惚了。
她緩緩擡起一隻手,指着冬獅郎,大喊道:“啊,隊長2号!”
“…………??”
“!!?”
阿近和冬獅郎同時震驚了。
“喂……你喝得好醉啊。”冬獅郎眉頭一皺,“隊長2号是什麼東西……1号又是誰啊,該不會是志波隊長吧……”
“猜對了!”她咧開嘴角,朝冬獅郎揚起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阿近看着她這副樣子,替她尴尬了起來,在一旁捂着眼睛,一副很丢臉的樣子對冬獅郎說:“……日番谷隊長,我還是先帶她回去吧,看這天氣,可能一會兒要下大雨了。”
冬獅郎看了看屋外,歎了口氣,越過阿近将英夏的手腕抓住,趁勢把她拉了起來。
“我帶她回去吧,我們住得比較近,今天辛苦你了。”
“啊……”阿近愣愣地看着冬獅郎熟練地将英夏背了起來,問道,“您不看家人了嗎?”
冬獅郎眨了眨眼,自如地應道:“已經看完了。”
“……?”
阿近張了張嘴,看着冬獅郎如此自然地把人帶走,覺得此情此景十分怪異,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抓了抓後腦勺。
明明他也要回瀞靈廷,但冬獅郎在把人帶走後也完全沒有等他的意思,很快便瞬步趕着回去了。
阿近無語地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愣了很久,才轉身掏腰包買了單。
今天這一系列經曆都讓他覺得很荒唐,他走出居酒屋撓了撓頭,望着冬獅郎帶着英夏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