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獅郎話音剛落,将天與地相連的那陣飓風盡數散盡,伴随着揚起的碎石和塵土,風眼中的草冠已看不見人形,他展開巨大的冰龍翅膀,肉眼可見地變化成了一隻身形巨大、長手長腳的冰晶龍,放出了懾人的寒氣。
見狀,死神的隊伍中有一人便是一點也無法按捺住,頂着強大的靈壓狂笑而去。
戰鬥狂人更木劍八,在一聲爆炸後,率先上陣将那冰龍橫刀斬斷。
但草冠化成的冰龍遲遲不見反應,劍八的表情由興奮轉為失落:“啊?這就完了嗎?真是……”
許是被這樣的話語激怒,還未等劍八話音落地,冰龍草冠便爆出了一陣鋒利的冰刀,倏忽間就将劍八凍結于此。它抓着劍八的斬魄刀,讓其連帶着人一起墜下了懸崖。
“你們的攻擊對我無效!”
聽到冰龍草冠此話,劍八才又稍稍展了顔,大笑後回複道:“還沒死嗎?很有趣。”
他帶着狂傲的笑容将冰龍斬開,絲毫不懼此時他正極速往雙殛之丘的懸崖下跌去,握着斬魄刀一下接一下地用最原始的蠻力生砍,那披挂着破爛羽織的身影在空中不斷閃現着,讓遠處的衆人隻看得到零星交鋒的火光。
幾招過後,更木劍八竟落入下風,草冠抓住了他的破綻,用冰刀狠戾地拍擊而下,劍八的肩膀至小腹瞬間被劈開了一道又深又重的口子,就這樣伴随着噴射而出的鮮血栽倒至崖底。與此同時,草冠又射出了數道冰棱,将其狠狠地打在了地面上冰封了起來。
他化身的冰龍發出了尖銳的聲響在瀞靈廷上空盤旋,最後停在了一座高塔上。
自他腳尖接觸建築的那一刻起,整棟樓從他的腳尖出就立刻覆上了一層冰霜,那厚厚的冰層像一把把利刃一樣擴張、圍繞在它身側。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之際,又有兩道身影破空而來——是這些時日裡替他賣命的兩位破面少女,卻不知為何此時有些狼狽,就在左右人覺得局面又更難對付一些了的時候,草冠卻毫無防備地将前來複命的兩名下屬直接冰封了起來。
“什麼!!!”
那兩位破面少女就這樣成為了冰龍的養分,瞬間它的身形再度發生了變化,短短幾秒時間,冰晶像瘋狂繁殖的樹枝一般,又細又密地将瀞靈廷籠罩,四處襲擊着瀞靈廷内的隊舍和高塔。
這駭人的一幕将現場所有死神都震住了,就連躲在樹上的英夏看到這樣的破壞力都為此捏了把汗。
對上這樣的敵人,山本總隊長稍稍睜了睜眼,用雙手頓了頓他手中千年不釋的拐杖,聲音不怒自威:
“不要怕,不許後退!”
“将重犯草冠宗次郎,就地處死!”
在總隊長的一聲令下,雙殛之丘上的死神凜起神色,紛紛躍至空中拔出斬魄刀加入戰鬥。在一陣陣瞬步的聲響中,各番隊的強戰力陸續解放斬魄刀,踏着冰柱往冰龍的正中央襲去。
在六番隊長朽木白哉以千本櫻為頭陣後,紛至沓來的死神卻失了利。
冰龍咆哮一聲後,王印暴走,天空中霎時綻出了金色的光芒,繼而籠罩了一圈極為如墨般極為深邃的、形同黑腔的半球形區域,并以草冠為中心,向周圍用誇張的速度擴散着。
“王印這東西,是根據解放的場所在限定的空間、時間、次元可以控制所有事物的神器哦。”
“也就是說,在那個限定的場所,可以得到神明的力量。”
雙殛之丘上少數沒有參戰的死神,涅繭利用着摸不透情緒的聲音對一旁負傷的京樂春水講解着。
“消除與再生,是再簡單不過的了。”他稍稍眯起了眼睛,“但是,以未習得卍解的草冠的劍,是無法進行控制的。也就是說……”
“變成了最麻煩的狀況了。”
山本總隊長接過了涅繭利的話,緩緩走到了所有人最前端,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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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靈廷被王印的力量罩住了一半,天空中染上了深粉,給這災難般的時刻又平添了些許血色。英夏隻是躲在了一旁,卻也沒有逃過這個靈璧的制裁,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這突然的巨變拉入了泥沼。
但好在目前她以義骸之軀不會吸引到任何敵人,而戰場上陸續出現的夜一和斑目三席等人也像是一些定心丸,讓英夏稍微能放心在這個靈璧裡的人不至于太過孤立無援。
中心戰區打開了黑腔,數以萬計的虛湧入屍魂界。
夜一和碎蜂施以瞬開的步法為後來人殺開血路,就在冬獅郎一行人也準備上前時,亂菊将他叫住了:
“隊長。”
她遞上冬獅郎曾經棄于一護房間的那件隊長羽織,上面的血污已經被洗幹淨,此時正整潔又幹淨地躺在亂菊的手心裡。
“請穿上這個。”
冬獅郎看着那件羽織,緊鎖的眉頭終于在此刻有了松動的迹象。
他的人生,好像自從穿上這件衣服起,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件象征着全隊頂點的羽織,對很多人來說都是窮盡一生追逐的目标,但對于冬獅郎而言,卻一直都是很沉重的壓力和枷鎖。即使他當了二十多年的隊長,也并不能在這個職位裡感受到片刻的松快。
他擡眼環視了一圈周遭,在場的衆人,都帶着微笑着看他,點了點頭。
或許,距離那些他任職三席的歲月,真的已經很遙遠了吧。
遙遠到,他應該适應,有其他的同伴,讓他能夠将其視為搭檔了。
冬獅郎接過羽織,在他将其換上的那一刻,一直代替它裹住自己傷口的那件帶着血迹的披風随着狂風飄在了空中,倏忽間便吹遠了。
“松本。”
冬獅郎扣上那個已被歲月磨出劃痕的紋章,用那條碧綠的肩帶将冰輪丸重新佩戴在身後,聲音堅定地轉身對亂菊說出了那句曾經對英夏說過無數次的話:
“背後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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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被冰封着的破面形态開始發生變化,堅硬的外殼盡是森然白骨,在找到他們後發出了猛烈的攻勢。
靈璧裡的全員各顯其能,但卻因破面的超速再生而陷入苦戰,不到片刻,冬獅郎就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