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哼笑一聲,“你小子别說出去啊。”
男生看着他身後,道:“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秦曉表情靜止,緩緩轉頭。
溫漓站在不遠處,臉容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她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腳步有點晃。
秦曉的動作比大腦更快,他想也不想沖上去抓住她細瘦的手腕,慌張道:“阿漓,不是這樣的……”
“啪——!”
溫漓用力扇了他一巴掌,紅着眼道:“放手。”
秦曉看着她的眼淚,慢慢放開了手。
溫漓看都沒看他,轉身往外走,腳步逐漸加快,很快就看不到人影。
秦曉比她更失魂落魄,跌跪在地上,沒一會兒鼻血流了出來。
“你情緒别激動。”
趙绮豔連忙過來遞紙巾,讓那些僞裝成混混其實是家裡醫院員工的男生們過來扶他。
“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血滴在地上,暈染在豔麗的花,秦曉笑得諷刺。
“我還有别的選擇嗎?”
*
雨已經停了,溫漓渾渾噩噩走出藍夜,頭疼得什麼都思考不了,一心隻想離開這個地方。
走得太快,好像撞到了什麼人。
溫漓沒有擡頭看,低聲道歉,繞開他要走,一隻削瘦有力的手掌緊緊扣住她的胳膊。
溫漓擡頭看到陳清軌。
他皺着好看的眉,語氣很差,“怎麼哭了?”
“沒什麼。”溫漓别開臉,另隻手胡亂擦了擦眼,“你放開,我要回去了。”
她睫毛沾着水汽,很濕,聲音細又啞,臉上沒有一點氣色,恹恹的。
陳清軌眉頭更緊,忽然擡手摸她額頭。
溫漓身體顫了下,想躲開他的手,可他力氣很大,摁住她不動,動作強硬。
“你在發燒。”陳清軌放下手,低聲說。
不等她說話,他微微躬身,一把将她背了起來。
“你幹嘛?”溫漓被吓到,下意識扶住他的肩穩住身體,反應過來馬上松手,全身僵硬得不行。
“去醫院。”陳清軌背着她去馬路邊。
溫漓掙紮了兩下,“我想回學校。”
陳清軌攔了輛車,問:“你想把燒傳染給你室友?”
“……”
溫漓安靜地鑽進車,不再吭聲。
司機是個寡言的人,車廂沉悶,陳清軌搖下半截窗戶,看着外面飛速倒退的街景,突然問:“找到秦曉了?”
許久,溫漓才輕輕嗯了聲。
“人呢?”
“和趙绮豔在一起。”
簡單一句話包含了很多意思,陳清軌沒再多問,目光從窗外轉到她身上。
她低着腦袋,看不到臉,長發散落肩頭,巴掌臉細弱蒼白。
陳清軌看了她一會兒,手伸向她的頭。
溫漓雖然低着頭,但處于極度敏感的情緒狀态,她偏開臉躲過,盯着他不說話。
“可能隻是我的錯覺,”陳清軌手停在半空中,和她對視,“你在防備我?”
溫漓緊捏掌心,慢慢開口:“昨天,你說你隻聽得到聲音,但是我叫了你很多次,你都沒有出聲。”
她聲音越來越小,“為什麼?”
說着,一不留神,陳清軌的手掠過她頭頂,帶起一陣小風。
眨眼間,溫漓看到他手裡多了片樹葉。
陳清軌把玩着沾在她頭發上的葉子,輕輕嗤了聲。
“你叫的秦曉,又不是我。”
一路無話。
陳清軌帶溫漓去人民醫院檢查,診斷隻是普通的發熱,醫生開了點藥讓她回去吃。
陳清軌把溫漓送到女生宿舍樓下,讓楚彌下來接她。
楚彌聽說了秦曉的事,罵了句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然後心疼地扶溫漓上樓,表示一定會照顧好她。
陳清軌看着她們離開,眯起眼,目光沉沉,在原地抽了根煙才回宿舍。
秦曉竟然在,他一聲不吭埋頭收拾行李。
錢航一邊阻止一邊勸,“老秦,你這是咋了,好端端地打包行李幹什麼,你要去哪啊?”
“别煩我。”秦曉不耐煩推開他,語氣很沖,錢航扯住他不放,“你不說清楚不準走!”
拉拉扯扯間,秦曉口袋裡的藥瓶掉出來,灑了幾粒藥。
錢航:“這什麼?”
“沒什麼。”秦曉慌了下,立刻撿起藥瓶,背起包就走。
錢航一臉懵圈,“他到底怎麼了?”
陳清軌看着地上散落的白色藥粒,慢慢撿起了一粒,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