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y給晨曉的地址在機場,晨曉忐忑開了車去接,才到,手機就響了。
是個陌生來電。
“你還沒到?”一個振聾發聩的中年女人的聲音。
一陣眩暈,晨曉才反應過來是沈傑英的姨媽。
“啊,已經到了,我在機場外面等您呢。”
“什麼?我居然要親自提着行李走到機場外面?你應該先到大廳,然後在那裡舉着牌子恭迎我的到來才是,這麼大的機場,你難道要我把兩個眼球摳出來找你嗎?”
“抱歉,請問那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人是您嗎?”
“白羽絨服?我穿的是白皮草!很貴的!”
“不好意思,因為Lucy隻跟我說穿白色。”
“Lucy?就是去年來接機的哭泣包?哈,她能把整個八達嶺哭塌!不過顯然,你這一個卻是比她還蠢!”
最後,晨曉找遍了全機場,不過與其說是找,不如說是誤打誤撞——
她竟然在機場迷路了。
總之,最後她在二樓出發廳發現了沈傑英那個穿的像是企鵝一樣的姨媽。
她打理着一頭母雞似的頑劣的短發,因為在座位上等太久而臉色爆青。
她說晨曉是她見過的最蠢出天際的人。
“你當這裡是白癡島一日遊嗎?”
“你再晚個十分鐘,我們就隻好在機場的廣播室裡抱頭痛哭了。”
晨曉被罵得睜睜的,忽然就有點能理解沈傑英的所作所為了。跟着這樣一個姨媽,嘴不毒都不行。
……
整個上午,晨曉被她罵得一頭霧水,加上沒有接機經驗。好容易領着沈傑英的姨媽兜兜轉轉出了大廳,轉到停車場,又忘記車停在哪了。
沈傑英的姨媽氣得跟那白癜風一樣。
十五分鐘後,晨曉把行李搬上了後備箱,天哪,這裡面裝了一具屍體嗎?怎麼這麼沉?
晨曉發現自己腦子有些缺氧,也許是剛剛用力過猛。放輕松點晨曉,你可以做好的,不要給沈傑英丢臉,他吐槽你已經夠多了。
晨曉調整了呼吸,上車,調好座椅,系上安全帶,打轉向,點火,挂擋,放手刹。
車緩緩地動了。
晨曉踩了踩油門,怎麼這麼慢?該死,不會缺油了吧?她也不知道在哪裡看油耗啊。
旁邊坐着的沈傑英的姨媽,兩眼虛開一條縫,雨點般大呼小罵起來:“你在幹嘛?龜兔賽跑嗎?我可是趕時間沒能耐陪你在這裡窮耗!”
晨曉吭吭點頭,眼見車一點點偏了,轉方向盤調整方向。不想竟似卡了殼似的,巋然不動。
沈傑英的姨媽騰地轉過臉看晨曉,隻見她咬牙切齒地扳着方向盤,如牛回轉磨一般。
不詳地問:“什麼情況?”
“遇到了一點小狀況,我想也許是車壞了。”
她浪聲叫罵:“你這個倒黴星!天哪,你一路是怎麼開過來的!我真是!”
晨曉已經開始語無倫次:“我想也許是方向盤壞了,也許這樣扳過來……啊我就不該開自動擋的車……”
車已經偏到了三十度,沈傑英的姨媽見狀,也兩隻手使力地去扳方向盤,一臉視死如歸。
眼見車扳正了,一口氣還沒下來,這車往前嗤嗤溜了兩溜,死也不肯動了。
晨曉臉都急綠了。
沈傑英的姨媽挖嗓似的咒罵起來,晨曉心想才買的車,沒理由這麼快就壞掉了吧。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在門外敲車玻璃,問什麼情況。
沈傑英的姨媽正牽腸抖肺地大喊着。
“請你閉嘴好嗎!這樣大叫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斥完沈傑英的姨媽,轉頭無奈地對晨曉說:“小姐,我想不是你的車有問題,你的車好好的。”
“啊?可是它确實不動了啊,方向盤也轉不動,不會是沒油了吧!”
沈傑英的姨媽用比晨曉高出十倍的分貝尖叫:“我看什麼也不是!這個倒黴星的死丫頭,這輛車一定是被她詛咒了!”
男人在她的尖叫裡顯得一次次欲言又止,隻是伸手摘了手刹,晨曉什麼也沒聽見,“你說什麼?”
他突然漲起臉粗聲喊:“我說!你火沒打着!”
沈傑英的姨媽安靜了幾秒,“啊,笨丫頭!你這蝸牛!懶豬!蠢驢!你火沒打着!你這個智障!還是個白癡!”
晨曉無視了她,“可是,車子一開始是動的啊,如果火沒打着——”
“那裡有個坡,你從上面溜下來的!能硬是撐到這裡,力氣真是不小啊。”
男人走了。晨曉在沈傑英姨媽的冷嘲熱諷中再次啟動了車子,也沒等她系好安全帶,就一腳油門直接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