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裡不光彌漫着濃濃的茶香和糕點的甜香，還放着蘇州評彈，吳侬軟語讓人感到甯靜。遲桓找的合夥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他見了遲桓，立即露出了商業化的微笑，“來了啊，小夥子。”

遲桓颔首，“嗯，林總，讓您久等了。”

“我也是剛到，這位是？”

林總的目光轉移到餘佳芝身上，“女朋友嗎？”

遲桓摸了把餘佳芝的頭發，“還沒升級到女朋友。”

林總哈哈笑了幾聲，“你們這些小年輕的。”

餘佳芝紅着臉，默不作聲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遲桓的手從她的頭發滑到她的肩膀上，手指輕輕點在她的肩膀上，撩撥得她的心髒加速跳動。他倒是神态自若的翹起二郎腿，用另一個空閑出來的手，翻閱起林總遞給他的文件，“林總，裡面還有幾個地方，需要我和銘高，再确認一下。”

林總笑呵呵的答道：“好。今兒看到你和這姑娘在一起，讓我想到我媳婦兒了。”

遲桓餘光瞟着餘佳芝在擺弄她包上的小熊挂件兒，小熊的腦袋上戴了個帽子，表情呆呆的。他也上手摸了下小熊的腦袋，“上次去公司，還看到您夫人了。”

“哈哈，她呀，最近忙着練普拉提啊，都沒時間來公司看我了。”林總說到自己的夫人，臉上洋溢着幸福。

餘佳芝擡眼看遲桓，“你喜歡我的小熊嗎？”

遲桓随意應了聲，“嗯。”

“送你了。”

餘佳芝作勢要把小熊取下來，遲桓瞥到她的動作，按住他的手，“不用。”

“哈哈，小姑娘真可愛啊。”

林總被餘佳芝給逗笑了，氛圍倏然輕松下來，“遲桓啊，有空再來我們公司喝茶。”

“嗯。”遲桓雖然年紀還小，但和他們這些上了年紀，有閱曆的男人交談，是自信低調的，甚至有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成熟。林總欣賞的就是遲桓這一點，也樂意于和他一起共事。

遲桓和林總說說笑笑，不知不覺時間流逝到夜裡七點多。林總收好桌上的文件，“後天你帶着銘高來公司，我們再細聊。”

“嗯，好。”遲桓起身送走林總，再回來看到餘佳芝捧着手機在和人聊天。他坐下熟稔地把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在和誰聊天？”

餘佳芝：“我們同學啊，通知我明天中午要去開會。”

“男同學？”遲桓抱起手臂，目光聚焦在餘佳芝的側臉上。

“對啊。”餘佳芝給同學回完消息，按滅手機，“他是我們班的班長。”

遲桓：“哦。”

餘佳芝：“怎麼陰陽怪氣的？”

遲桓：“呵呵，他在群裡發的？”

他的表情和笑聲都陰陰的，餘佳芝聽到他問的話，莫名打了寒顫，“不是。”

遲桓在聽到餘佳芝說不是之後，本來上揚的嘴角瞬間垮下來了，“哦。”

到了晚上，茶樓裡的客流量增多，交談聲合在一起，異常喧鬧。餘佳芝和遲桓之間的氣氛裡，有令人難以忽視掉的微妙。

“咳！”餘佳芝咳了一聲，把杯子裡剩下的茶喝光，“送我回學校吧。”

遲桓依舊是沒有動作，下颚線緊繃。餘佳芝微微欠身，臉湊到他眼前，“喂，遲桓，你想什麼呢？”

“佳芝，你想和我在一起嗎？”遲桓說完這句話，理好自己身上穿的羽絨服，眼神凝重。

“想啊。”餘佳芝這兩個字說得輕飄飄的，從她的語調裡也聽不出她有多想。她和遲桓兩個人沉默着對視了良久。棚頂的中式吊燈，發出來的一片暖光，恰好照在遲桓臉上。他的眉骨和高挺的鼻子，如精雕細琢般。任誰看久了，均會感歎他這張臉，真是生得讓人神魂颠倒的。

最後餘佳芝捱不住了，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說我想。”她又重複了一遍，遲桓才有動作。他的手按到了餘佳芝的後頸上，把她的臉帶到自己眼前，喉結上下滾動，“在一起吧。”

餘佳芝低頭，摳了摳自己的手指，“我要是直接答應了，會不會顯得我太好追？”

“不會。”遲桓揉了揉她的頭發，“想什麼呢？”

“容我回學校再想想。”餘佳芝拎起包，推了下遲桓的肩膀，“你，放開我。”

“好。”遲桓把手從她的後頸挪到椅子上，他身子後仰，眼神緊鎖在餘佳芝身上。餘佳芝戴好杏色的毛絨圍巾，站到遲桓對面，“不走？”

遲桓仰起頭，“佳芝。”

餘佳芝：“嗯？”她發現遲桓的眼睛紅紅的，表情裡竟多了委屈。餘佳芝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愣了幾秒，動手輕輕觸了下他的眉毛，欲要收回手時，遲桓順勢拉住了餘佳芝的手，聲音暗啞，“别讓我等太久。”

“你委屈了？”

餘佳芝俯身湊近看遲桓的臉，遲桓别開臉，躲開了餘佳芝看他的眼神。

“真委屈了啊，诶喲。”餘佳芝是萬萬沒想到遲桓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讓她的心裡頓時升起來好幾種感覺交融在一起，特别複雜。

“遲桓，你說話啊。”餘佳芝擡腿站到遲桓的右邊，追着遲桓的臉看，“喂！”

“該說什麼？”遲桓笑了，是充滿玩味兒的那種笑。他摸起桌上的手機，舉起來看，他有三個未接電話，是一個沒有備注的号碼打來的。

餘佳芝：“是不是誰找你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