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打腳踢完,他抱着頭,全身沒有塊好皮,聽聲音有人散了,他知道沒走完,因為一雙高跟鞋一直在他眼前,自始至終釘在那裡,置身事外,好悠閑。
挨棍前,他看了她一眼。
十七歲的小姑娘,渾然天成的妖。她從領頭胸前口袋抽了根煙點,長發攏到耳後,咬煙對火,沖領頭說:“别打死了。”
時至今日,柯以橋早淡忘當時的疼痛與記憶,可她那個笑他記得,像陰天蒼穹下的風,自私的等待驚濤駭浪。
他以為陸煙會問你是誰,或者怎麼是你,他們有一面之緣。
誰知道開口第一句問的是那小子,他有些氣也有些慶幸。
沒認出來。
陸煙接了,沒喝,放桌上,清脆一響。
和覃昀能有什麼急事,陸煙勾了抹淡笑,“不用你幫。”
她準備開車去機場,才發現上次開回來的車沒還,順便取落的東西。
“……”柯以橋竟品到别的意味,清了清嗓子,斟酌措辭道,“你是?”
“看不出來?”陸煙從沙發縫夾出隻墨綠耳墜,和她左耳是一對。
等她下句話的時候,柯以橋捏緊了拳頭,生怕平地驚雷。
他們是不可能,也是最可能的。
陸煙倒收住了,帶好耳墜,懶散地抛玩鑰匙,“你覺得我是他什麼?”
她又露出那樣的表情,微微側頭看他,可有哪裡明顯不一樣了,至于是什麼,柯以橋猜大概是受娛樂圈洗禮,乖順了。
她沉默一瞬,柯以橋脊背僵直,正欲開口緩解尴尬,鑰匙撂過來,他接住,聽見她說:“炮友。”
柯以橋:“…………”
覃昀到底要怎麼玩,他搞不懂了。
柯以橋看得出陸煙心思不在,一根煙抽了幾口她指腹撚滅扔垃圾桶。
他都替她疼。
柯以橋晃晃腦袋,将操蛋同情扔九霄,心疼她不如心疼他腿。
陸煙起身離開,他沒留人,隻是在她踏出門那刻,突然喊她,“你去哪?”
他本意是想打聽動向,不過好像……
“嗯?”陸煙饒有興緻。
“那什麼。”柯以橋從小文科不好,要不然也不會走計算機,他使勁搜刮語言,努力挽回,“覃昀回來我好告訴他。”
脫口而出又無法撤回,有地縫他就鑽了。
出乎意料,陸煙答道。
“去吊喪。”
誰去世了?
柯以橋愣神功夫,人已經不見。
答案可以說是鎖定的,老弱病殘成毅山全占了。
覃昀搞的?
柯以橋撥他電話,關機。
雖然女人的話五分存疑,但成毅山是肇事車主是事實。
他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