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昀沒理她,借她拇指打開門。
門開瞬間陸煙忽然把他抵在牆,覃昀左肩撞了結實,聲響回蕩整間房最後滲進五髒六腑。
“你再說一遍?”她像變了個人,聲音陰冷壓迫不少。
極力隐藏的東西被一眼看穿,屈辱大于難堪,特别是關于成毅山的事。
覃昀攬着她腰托她向上,讓自己任她擺布。
用腳帶上門,最後一絲光亮消退,她的面容也隐失眼中,他才淡淡開口,“我說,不對勁的是你。”
他比她更甚,以不死不休,不敗不盡的方式。
覃昀逼陸煙攀着他,所以她隻能向上,隻能。
她沉默着,較勁一般。
女人紅了眼眶,男人帶走沉沙,火燒光所有。
一如那年盛夏,叫喊凄厲,黑煙沖天。
陸煙嗤笑一聲,她跟着回去了。
“還要我再說一遍?”他扶着她,能感覺到她在發抖。
哭過愛過笑過睡過,這是幾乎不會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她竟然在發抖。
“不用。”時至今日,提起成毅山她還激動,她強忍着,“我今天。”
陸煙捧住他的臉癡癡呢喃,下定決心似,“我今天怎麼了。”
“覃昀。”她心裡念,笑着說,“成毅山死了。”
她自黑暗描摹他的輪廓,“我該高興麼?”
掌下人頓了一瞬,陸煙聽見耳邊一聲輕歎,長鳴鐘左搖右擺。
陸煙低低說:“你不高興麼?”
腰上的手收走了,他們的表情同樣冷漠,但黑暗裡隻有呼吸打鬥。
那火燒更旺,烈焰連天,明晰一條分界線。
她殘忍,但說出口,她認為不該有絲毫愧疚。
錯不在她。
她找他正是這個目的,要他瘋。
她确實産生了退縮,可她想做什麼不會改變。
過了好久,覃昀才說,滿滿無所謂,“就這些?”他對她的關心在乎就像個笑話。
他不想多待一秒。
覃昀撞開她,沒有胸膛可以靠,陸煙拉住他要走的手,隻是輕輕拽着指尖。
更似怕摔倒的胡亂抓取。
他停住了。
這次,她先松開。
“走吧。”
門摔得震天響。
鐘擺斷了線,哐當一聲震醒記憶。
陸煙于震顫中猛然記起來,那車邊急切救火,妄圖以身涉險的男孩不是别人,正是覃昀。
她讓他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死亡。
陸煙看着門的方向不語,倚着牆重新點根煙。
将擦亮那刻,打火機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