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此描摹脈絡輪廓,她如何能放他走呢。
陸煙無比确認,這個男人屬于她,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
以身為誓。
他會給她煙波霞雲,他會為她俯首。
他是她的。
陸煙走過去彎下腰,覃昀沒閉眼,吻落睫毛,蜻蜓點水,輕而易舉侵占領地,“記着,你是我的,從裡到外。”
真實的觸感令她茫然,又格外清醒。
那讓他們看看,她是怎樣得到他,毀掉他。
覃昀,陸煙心裡默念。
我獨向你忏悔。
陸煙說完笑了聲,笑容有些無力,彌味裡還帶痛。
那個他曾覺得爛掉的女人,拼湊完整又站到眼前。
“那天晚上,你故意的。”
覃昀還沒自夢中抽離,話好像從遠處傳來,“是。”
那天網上,酒吧裡,他故意讓她看見。如果沒有發現,他會繼續等,她不會主動找他,看起來順其自然。
覃昀面無表情看着她,陸煙說:“我餓了。”
不等他說,她先堵上,“你做。”
他有向前的選擇,可活在過去,慢慢地下沉。
陸煙剛醒,耐心不夠。覃昀一語不發,她沒了興緻。
也罷。
她猛地站直,眼前一黑,險些暈了,覃昀撈住她腰,他枉自認為這回不再心軟,“等着。”
陸煙坐在沙發,他躺過的地方留有溫度。
隔音差,廚房動靜她聽的見。
她其實不餓,早習慣,這一個月全靠酒續命。隻是突然想看他的反應。
果然,如她所料。
她說了,他便做。
陸煙對過程不甚在意,很多時候目的達到她就收手。
他們相遇的過程,分開的過程,走到今天的過程,大部分細節她記不清了。而他,用一個簡單的動作把她重新拽回去。
她莫名煩躁,陸煙磕根叼嘴裡,點着火走到窗前。
雪下了一天,紅燈籠映着光影照亮千家萬戶,正是飯點,飄來盡是飯香。和風縣房子都挨得近,對面忙碌着一家三口,陸煙看不見但鍋碗瓢盆嬉笑吵鬧卻很清晰。
她不羨慕,她也有。跟了她八年,她竟然才發現。
幸好不晚,現在還不晚。
覃昀從廚房出來,她剛好抽完第三根。
她依舊是他離開時那副模樣,光着腳,她總不記得照顧自己。
覃昀有沖動,不是關于他,是她下一秒會跳下去的沖動。
他走過去。
陸煙自然而然靠着他,她站的并不規整,整個人凹陷進他寬厚的身體,頭發掃他下颚,涼又癢,“你說我們會有善終麼?”
他望着茫茫雪霧,聽見自己聲音,墜入,再墜入,“你要的太多了。”
你要的太多了。
别太貪心。
手臂抱緊了,陸煙感到他慢慢靠近,俯下身,她閉上眼睛,“你逼我的。”
陸煙等着,随便做什麼,她死了也行。
覃昀輕輕用力,就能将她掐斷。他湊上去,陸煙任他咬。很快,留下性的痕迹。
陸煙攀着他的手臂,逼他抱自己。剖析過程沒意義,當下是他,他在。
擁緊了,塵粒也無法分離。
這場擁抱,帶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