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你最近身體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臉色這麼晦暗?”
楚王爺本想按照往常一樣,直接誇兩句,但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春娘今天面色暗淡,好像塗了一層灰。
“好春兒,備嫁不要有壓力,若是身體出了毛病,早點叫大夫來醫治,别耽誤了出嫁日子。”
楚王爺面上不顯,還是慈眉善目地關愛着大女兒,但心裡已經有點愠怒。
楚王一脈已經落魄,這次與都城權貴結親,是他難得的能重新回到權力核心的機會,這個大女兒平時看着聰敏,怎麼臨門一腳了,卻犯了糊塗。
若是壞了他的好事······
楚王爺眯起來的眼睛,慢慢透露出一絲兇光。
“定是那梳妝房的奴才不好好辦事,偷懶,沒仔細畫妝。”
“爹,我沒病,這段時間,我一直按時找大夫請平安脈。王爺,您相信女兒呀,女兒真的沒有生病啊。”
大姑娘春娘感受到王爺話裡的敲打,頓時就慌了手腳,急得趕緊證明自己。
春娘如今的炙手可熱,都是依靠楚王爺和大夫人才有的。兩人的寵愛是春娘唯一的依仗,也是她絕不能失去的東西。
即便是一絲一毫的晃動,都讓她慌亂不已。
楚王爺簡簡單單的一句關心身體的問話,就戳破了春娘鮮豔張揚的外表。
“嗯,還是要好好保重身體,備嫁可不能出亂子啊。父王這次去都城,見到了侯府長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得好好抓住這次機會。”
“待會,去庫房支點補品,好好療養身子。”
楚王爺并沒有把春娘的解釋放在心上,隻關心她能不能順利出嫁。給了點補品,便叫春娘回去了。
春娘低着頭、眼含着淚水,羞惱地疊步退出了正院。
退出時還恰巧與一人擦肩而過。
“姐姐,好久不見,近日可hao······”
此人正是春娘的嫡親弟弟——王府三少爺,楚冬言。
三少爺剛下學堂回府,遠遠便看見了正要離開的春娘。
楚冬言在學堂習得了一身的繁文缛節,看着親姐姐走近,便立即微微彎腰,大袖一擺、雙手作揖,行禮問好。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春娘就捂着臉,飛快地從他身邊蹿過去了,并沒有像以前那樣停下來和三少爺寒暄。
要知道,春娘除了讨好王爺和大夫人以外,最看重的就是這個弟弟了。畢竟,以後承襲楚王府的就是三少爺,她出嫁以後,在侯府還得靠親弟弟撐腰呢。
“這······是怎麼了?”
三少爺滿腦袋問号,驚詫地看着春娘逐漸遠去的背影,實在是想不明白。
“發生什麼事了?”
搖搖頭,還是先去給楚王請安吧。
随後,幾個養在偏院的庶子庶女也跟着去請了安。
而二小姐秋娘,則是掐着點兒,趕在了最後一個到正院去。
倒不是秋娘拿喬、或者失禮。而是秋娘慣常的脾性,不太适應這種緊張社交的場合。
她不喜歡和其他姐妹兄弟明争暗鬥、勾心鬥角地争寵。嘴皮子也不是那麼利索,每逢其他姑娘拉踩打壓她,秋娘總是說不過别人,氣得心口疼。
時間長了,索性便不願早早去幹等着,隻當最後一個到,請了安就走。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社恐。
楚王爺也知道她的性格,這二女兒就是養成了畏畏縮縮的樣子,穿着打扮也素的很,即沒存在感,也不讨喜。
楚王爺也不想看到這樣沒皇家氣度的女兒,礙眼,便默許了秋娘遲來早走。
隻是今日,秋娘倒是不同。
“爹,女兒向您請安好。”
秋娘一改往日死氣沉沉的模樣,變得光彩照人,氣質清美。
一進門,二小姐秋娘就吸引住了院内所有人的目光。
淡綠色錦裙繡着青竹紋樣,文雅書卷氣十足。尤其是妝容,精美細膩得仿佛天生長在二小姐臉上一樣。漂亮、端莊又有勃勃生機,襯得二小姐像從書裡走出來的仕女一般。
可以說完全符合了文人墨客心目中的理想妻子模樣。
楚王爺驚訝得的細縫眼都睜大了。
沒想到啊,二女兒還有這樣的一面。
瞬間,楚王爺就想到了,在都城聽到的傳聞,國公府的次子,到成婚年齡了。
雖然這國公府次子,是衆人皆知的纨绔。欺男霸女、違法亂紀、流連花場,可謂是無惡不作。
但沒關系啊,是國公府的就行啊。
國公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最信任的人,如今權力滔天。
若是能和國公爺攀上親,讓他在皇上跟前美言幾句,說不定自己就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