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胤祐年幼不懂事,您甭跟他計較。”
戴貴人手掌心裡都是冷汗,不孝罪名何其嚴重,但凡被惠妃扣上這罪名,隻怕七阿哥日後永無出頭之日。
她拉過胤祐,對胤祐道:“胤祐,快給惠妃娘娘賠禮道歉!”
胤祐一臉不解:“兒臣哪裡錯了,兒臣說的話不過是惠妃娘娘剛才自己說的。”
他揚起頭看了看惠妃娘娘,“請惠妃娘娘指出兒臣錯在何處,不然兒臣實在不明白,隻能回頭請教皇上,皇貴妃,榮妃娘娘。”
“你——”
惠妃震怒地看向胤祐,聲音甚至氣到發抖。
她心裡也有些錯愕,七阿哥不是一向膽小怕事,怎麼今日卻是這般伶牙俐齒,膽大妄為!
衛常在見情況不妙,便笑着出來說道:“七阿哥,惠妃娘娘是心疼戴姐姐,戴姐姐要照顧七阿哥,又要做針線活,豈不辛苦,你們啊是誤會惠妃娘娘了。”
她沖惠妃使了個眼神。
若是以往,想拿捏七阿哥跟戴貴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可眼下皇上似乎有些在乎七阿哥,榮妃又跟他們走得近,與其叫榮妃逮住機會,跑到皇上跟前告一狀,倒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惠妃也知道大體,便壓着火氣,淡淡點了下頭,“本宮可是一番好意,你們可别錯怪好人了。”
“原是如此,那兒臣跟額娘便跟娘娘您賠個不是,是我們誤會了,還以為惠妃娘娘是為難我們呢,額娘,您快起來,您這不起來,人家又要誤會惠妃娘娘刁難您了。”
胤祐幹脆利落地就順着台階下了,上前攙扶起戴貴人,小嘴叭叭的格外爽利。
戴貴人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胤祐拉起來了。
惠妃眼眸微沉,衛常在怕再生出事端,便道:“娘娘,咱們該去啟祥宮了,僖嫔可等着咱們呢。”
“走吧。”惠妃點點頭。
“恭送惠妃娘娘。”
戴貴人跟胤祐讓出路來,胤祐避讓到一旁去,察覺到有人瞧着自己,擡頭瞧去,正是衛常在身旁的八阿哥。
八阿哥抿着嘴,看着他,眼神裡頭都是不滿。
“平安,咱們快些回去吧,别路上又生出事端。”
戴貴人顯然是吓壞了,捂着胸口,拉着胤祐就要往回走。
待到回去後,更是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渾身汗如雨下。
胤祐吓了一跳,“額娘這是怎麼了,小邢子,快去傳太醫!”
“不用,不用請太醫。”戴貴人躺在床上,手捂着心口,面上毫無血色,沖希芸姑姑道:“拿,拿藥來我吃了就好了。”
希芸姑姑哎了一聲,趕緊去櫃子那邊拿了一瓶藥出來,又端了溫水伺候戴貴人服下。
戴貴人吃了藥,過了一會兒,呼吸這才慢慢平穩了下來。
胤祐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等戴貴人閉上眼睛養神,希芸姑姑等人出來,他才拉過希芸姑姑,低聲問道:“額娘這是什麼毛病?吃的又是什麼藥?”
希芸姑姑收拾着東西,歎了口氣,“是月子裡落下來的毛病,心驚心慌,一碰到大事就喘不過氣,渾身發抖,藥是太醫院那邊開的安神定驚的藥。”
“這月子裡怎會坐下這樣的病?”胤祐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希芸姑姑。
希芸姑姑回過神,拍了下嘴巴,“哎呦,奴才這張嘴,爺這不是您該聽的話,這都是女人家的事。”
胤祐知道這年頭的人封建保守的厲害,女人的事一概不許男人知道,也不許打聽,很多男人都是成婚之後才知道些大概。
但這可是自己親額娘,何況戴貴人這毛病顯然沒這麼簡單。
他上輩子雖然沒結婚生孩子,卻也知道些事,這坐月子可坐不出這樣的毛病出來。
“姑姑,您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跟别人講。”
胤祐拉着希芸姑姑的袖子,晃着袖子撒嬌道:“我看額娘那個模樣,心裡實在擔心害怕,我就額娘一個親人,要是額娘有什麼事,我可怎麼活!”
“爺,您這話也敢說!”
希芸姑姑吓得趕緊捂住胤祐的嘴巴,往外頭看了看,得虧是沒人,她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胤祐眨眨眼,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眼睛楚楚可憐,“姑姑,您就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希芸姑姑試圖堅定自己的立場。
奈何七阿哥那表情實在招人疼,便忍不住心軟,“好吧,奴才告訴您,但您可千萬别告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