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說,七弟是咱們的弟弟,咱們自然得多加照顧。”
二格格接過茶時微微一頓,看着四阿哥的眼神很是柔和,心裡暗暗羨慕,這要是自己親弟弟多好!
二格格一來,三阿哥也不好拿腔作調,幾個人說了一會子的話,三阿哥跟二格格便起身告辭。
胤祐特地留的晚點兒,被三阿哥剛才那麼一打岔,他險些忘記正事了,拉了拉四阿哥的袖子,“四哥,今兒個我來還有件事,您托我送東西這事,皇貴妃娘娘……”
“娘娘知道的,你放心。”
四阿哥聞弦知雅意,微微一笑,“這些事娘娘都不介意,托你們送,不過是想讓德妃娘娘收下。”
啊?
胤祐眼裡露出困惑神色,但沒有多問,點了下頭,“那弟弟就放心了,四哥,我先告辭了。”
“嗯,我送你出去。”四阿哥說着,拿起帽子,将胤祐送出院子才走。
榮妃在翊坤宮焦急地等待。
頭先伺候三阿哥的人來報信,說三阿哥要去找七阿哥麻煩,榮妃心裡就咯噔一下,要不是二格格自告奮勇說要去勸阻三阿哥,榮妃都想自己過去了。
她在屋裡來回踱步,眼神時不時地往外瞧。
滴月道:“娘娘您别緊張,三阿哥怎麼着也會聽二格格幾句話,不至于鬧出事來。”
“話是這麼說,但就怕三阿哥那驢脾氣把事情鬧大了,五所那邊又住着好幾個阿哥,倘若有誰把風吹到皇上耳旁去,三阿哥豈不是又要挨訓斥了?”榮妃想到這個可能性,就隻覺得頭疼。
她有多為兒子的才學驕傲,就有多發愁兒子的臭脾氣!
“娘娘,格格回來了。”滴雲眼尖,瞧見二格格的身影,忙跟榮妃彙報。
榮妃急匆匆地迎上前去,二格格臉上帶着笑,“額娘,沒事,虛驚一場。”
“怎麼說?”榮妃驚訝地問道,見二格格解披風的動作慢吞吞,耐不住性子上前幫忙解開。
二格格索性攤開手,等披風解下來了,她才道:“我去的時候,三弟跟四弟,七弟他們幾個聊的挺開心的,沒出什麼事。”
“啊?那秦河剛過來的時候不是說你弟弟要去尋七阿哥的麻煩嗎?”榮妃先是松了口氣,随後不免疑惑好奇地問道。
二格格笑道:“我看,是四弟勸阻了三弟,加上七弟也招人疼,三弟縱然驢脾氣,也不好随便發作,額娘您這回挑的人倒是挑對了。”
聽到這話,榮妃心裡頭這才徹底放心。
她要開口,卻覺得口渴,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才道:“這就好,這就好,看來七阿哥真是可人疼,我看你弟弟其實也脾氣沒那麼壞,你看,他跟七阿哥,四阿哥不處的挺好的嗎?”
二格格無語地看了榮妃一眼。
她都懶得說了,就三阿哥那脾氣,那性子,還不壞?
想想剛才周到體貼的四阿哥,懂事乖巧的七阿哥,二格格真是想為自己鞠一把淚。
都是弟弟,怎麼自己的弟弟脾氣就這麼差。
榮妃心裡的石頭落地,又見三阿哥跟七阿哥能處得來,便有意多拉攏一下戴貴人母子,叫了滴雲過來,道:“你去儲秀宮一趟,帶本宮的話,就說沒幾日就是頒金節了,問問戴貴人可準備了給皇上,太皇太後,皇太後的賀禮,要是還沒準備好,本宮這裡倒是有幾個擺件,可以借給戴貴人。”
“小主,榮妃娘娘這回送的東西,可算解了咱們的燃眉之急了!”
瞧着跟前桌子上放着的幾樣擺件,希芸姑姑高興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才好了。
戴貴人也眉眼都是喜色,她如釋重負道:“是,這回要不是娘娘肯搭把手幫着咱們,今年的賀禮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往年戴貴人都是自己動手做些活計,比如硯屏,鞋子之類的送給康熙,太皇太後等人。
可今年年中的時候,七阿哥身子就不太舒坦,之後又發高熱,戴貴人要照顧兒子,自然沒有精力去做這些活計。
原先她們還在想是不是拿最近娘娘們賞賜下來的燕窩什麼的去變賣,托人在宮外買些賀禮,但又怕太監們從中抽成太多,回頭買的賀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眼下榮妃送來的這些東西,真真是解決了戴貴人的燃眉之急。
“額娘這下可能睡個好覺了。”
胤祐笑道:“那些燕窩還是留着給額娘吃吧,多補補身子。”
戴貴人道:“沒事,額娘不累,榮妃娘娘喜歡我打的絡子,回頭晚上我多打一些,趁着這幾日,也給榮妃娘娘做幾雙帕子。”
胤祐瞧着她規劃着怎麼報答榮妃,一時心裡酸澀又不免燃起奮鬥之心來。
說到底,無非是他們還不夠有地位,康熙不在乎,否則戴貴人何至于為了準備頒金節賀禮的時發愁了這麼些天,為榮妃的幫忙感恩戴德。
在這宮裡頭生活,娘家靠不上,沒有寵愛的妃嫔日子是真不好過,一年到頭那麼多節日,僅僅靠着份例裡的東西,不得拆東牆補西牆才怪了。
這回頒金節算是對付過去了,可眼下又要到了年底,年關才更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