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今日也出席了,她笑着說道:“那隻怕回頭這前殿都要坐不下了,哎呦,光是炭盆不知道要多點多少呢。”
太皇太後被逗笑了,“皇貴妃管着後宮果然想的仔細,不怕,哀家拿自己的份例出來,有多少孩子,哀家出多少錢。”
“那可怎麼成,那豈不是成臣妾跟皇上惦記您老人家的私庫了嗎?”皇貴妃揶揄地看了眼康熙,對太皇太後道:“您老人家可不能太疼咱們皇上了,咱們皇上是有本事的人,叫他想辦法去充實國庫,您老人家隻安心享福就是,今兒個,太子他們還給您幾位準備了一份禮物。”
“什麼禮物,朕怎麼不知道?”
康熙詫異地看向太子等人。
太子坐在首位,此時走出列來,躬身行禮,“回皇阿瑪的話,兒臣等人預備每人準備一個節目,或是射箭,或是寫詩,或是朗誦,請皇阿瑪跟太皇太後,皇太後娘娘瞧瞧有何不足之處。”
太子這番話出來,大阿哥等人也跟着起身。
康熙跟太皇太後等人都喜出望外。
康熙點頭道:“好,好,這眼下都要到年底了,朕跟太皇太後也看看你們這一年下了多少苦功,若是有表現的好,朕有賞。”
“是!”
太子等人聞言都不禁露出激動神色。
一個個都摩拳擦掌地準備一展身手。
胤祐一臉同情的看向五阿哥。
原因無他,從剛才開始,五阿哥的手就一直在抖。
瞧這模樣,再聯系剛才五阿哥的言論,這回五阿哥的表現隻怕有些粗糙吧。
等半個小時過去,太子等人展示過了,四阿哥朗誦詩詞下來,輪到五阿哥上次背誦論語,胤祐都不忍心聽了。
剛才四阿哥朗誦的詩詞是蜀道難,不但朗誦還同時寫字,雖然筆力有些稚嫩,可對于一個七歲孩子能又寫又背,還不打個磕絆,這表現是真的很難得了。
“子曰,子曰……貧而無谄,富而無驕,何如?”
“子曰,苟、苟……”
五阿哥站在當地,臉漲得通紅,搖頭晃腦都晃不下去了,幾句論語背的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十月份屋裡雖然點了炭盆,但是還有些涼意。
他卻渾身冒汗。
胤祐瞧着,都替五阿哥着急。
上面的皇太後都忍不住想開口幫寶貝孫子打圓場。
下面八阿哥突然接道:“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子貢曰:“《詩》雲‘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
八阿哥的背誦比起五阿哥來,那簡直是天壤之别。
胤祐原在喝着奶茶,突然聽得旁邊傳來背誦聲,扭頭看去,隻見八阿哥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地接着五阿哥剛才停頓的部分順順溜溜地直接背了下來。
宜妃臉色微變,倏地朝衛常在看去。
衛常在正一臉溫柔地看着八阿哥流利地背誦完了接下來的論語,似乎毫無察覺自己兒子踩着五阿哥出頭露面了。
“好,好!”
等八阿哥背誦完,他孺慕地擡頭,眨巴眼睛看向康熙,“皇阿瑪,兒臣獻醜了。”
康熙臉上露出笑容,“胤祀,過來,你如今會背論語了?”
八阿哥從桌子後走出來,朝康熙走去,他站在五阿哥身旁,不好意思地說道:“是,額娘教了兒臣,說讓兒臣學學大哥要多讀書,将來好為皇阿瑪分憂。”
“不錯,你大哥的功課很好,你要跟他多學學。”
康熙欣慰地點頭,摸着胡須。
胤祐不免同情地看向五阿哥,五阿哥緊閉着嘴巴,臉上通紅,既尴尬又羞愧,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這背的磕磕巴巴其實也什麼,丢人的是被小好幾歲的弟弟踩着出風頭不說,皇阿瑪還當衆誇贊弟弟功課好。
“皇上,哀家看八阿哥是不錯,不過五阿哥也很有孝心,入了冬他天天來陪哀家說話,怕哀家悶。”
皇太後瞧着五阿哥這模樣,心不知道多疼,趕緊維護五阿哥。
“皇額娘……”康熙有些無奈,“五阿哥的功課是得抓緊些。”
他是想讓五阿哥知恥而後勇。
“是得抓緊,這孩子花太多心思在騎射上,功課上少不了有些疏忽,回頭哀家就多督促他。”
皇太後護犢子得厲害,根本見不得五阿哥受委屈。
康熙見狀,也不好跟嫡母對着幹,隻好敷衍地點頭道是,誇了五阿哥幾句場面話。
五阿哥這才得以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回來的時候,嘴角都是沉下的,擡起袖子擦了下眼睛。
“皇阿瑪,兒臣聽聞七哥最近也在讀書,皇阿瑪考教了兒臣等人的功課,不如也考考七哥的。”
八阿哥突然說道。
他看向胤祐,臉上帶着笑容。
胤祐原還在想怎麼安慰五阿哥,冷不丁的被點名,錯愕地阿了一聲,擡起頭來。
五阿哥也吃驚地看向胤祐。
因為太過吃驚,還吹出了個鼻涕泡,對視上一眼後,鼻涕泡啪地一聲破了,五阿哥眼神裡頭頓時露出憐憫。
原來今兒個倒黴的不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