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跑進柴房,開門後發現若瑩仍在打坐,隻不過眉頭緊蹙,雙目緊閉,似乎有些痛苦。
“阿瑩,阿瑩,你沒事吧?”楚楹焦急喚道。
若瑩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神卻有些疲憊:“你可知你方才去了何處?”
“好像,也是鳳城,隻不過與現在的鳳城截然不同,這是結界嗎?”
若瑩搖搖頭沉重道:“不,你進入了一個時空縫隙,你去的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地方,隻不過是時間點不同的鳳城。”
“我方才打坐時,感知到了有人打開了時空縫隙,下一秒你的氣息便消失在縫隙口了。”若瑩繼續道,“時空縫隙不穩定,我不知裡面情況,更何況以你一個凡人之軀不可久留,我用了八成靈力才拉你出來。”
“謝謝你呀,阿瑩,還有抱歉,又讓你費靈力了。”楚楹拉住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
若瑩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時空縫隙雖短時間内不會再被打開了,但我不在,萬事還是需小心。”
下一秒若瑩周遭靈光四溢,楚楹有些驚慌,感知到她的手在慢慢消散,不一會兒便化為了一隻小螢蟲躺在楚楹手心。
楚楹将她收納回錦帶裡,裡面是一個靈力結界,若瑩在裡面能得到最大化的恢複。
楚楹将錦袋貼身收好後便随意地倒在幹草堆上,順勢望向天花闆,上面黴斑點點,像是常年受潮所緻。
既是同一個地方,那這間柴房便是當年的那件狹小的卧房,而當年的鳳城并非如今這般繁華,而是一座邪城,滿城邪祟,陰氣繁重,不知發生了什麼才會如此,也許和冥婚有關吧。
楚楹隐隐猜想,還有那位大人,必然能力不凡,隻不過還來不及問他當初的言語。
一襲困意湧上,楚楹握緊淮玉,若是睡夢中有危險,淮玉便會提醒她。
眼皮子沉沉地閉上了,一夜無夢,無事發生。
楚楹再睜眼時已是接近巳時了,她是被熱醒的,懷兜裡有一個東西熱的有些發燙了。
她心驚坐起,将手中的淮玉往頭上随意一插,從懷兜裡掏出了發熱的東西。
果然,是這枚銅闆。
楚楹提出玉墜,蘭花的花瓣已有了枯萎之勢。她沉下眉眼,慢慢放下手,沒辦法了,時間不等人。
她阖眸起手,在空中劃出長符,嘴裡念念有詞:“飛花尋迹,入吾心門,盼與相逢。”
睜眼時,眼神屹是毫無波動,是一抹看透世間的琥珀色清瞳,插在發間的淮玉靈力流轉,顯得更加白淨透徹。
以手中的蘭花為起點,楚楹心中已有了一個大緻方向,通向張巧兒的方向。
楚楹放下手,轉眼間又恢複了原本的瞳色。
淮玉靈力波動也許會引起鳳城高人的警覺,現如今離開這裡才是當務之急。
楚楹将淮玉僞裝成普通人家的木簪插在頭上,随後便起身退了房。
不管如何,先去探探路再做打算。
楚楹起先按照路線規規矩矩地走,但沒過多久便發現了不對。
這是一個巷子的死角,一面普通的石灰矮牆屹立在前,牆後可以看出外面是一片林子,沒有任何奇異之處。
難不成,在這後面?
楚楹四處看看,确定暫且無人,便繞了繞手腕,起身一躍,便縱身而過。
落地後隻是一片極為普通的樹林,但楚楹确信,方向是對的。
她邁步往前走,沒過多久從一片茂密的樹叢後發現了一條林蔭小道,這條小道極窄,幾乎隻有一個小轎的寬度。
楚楹為了以防萬一有人經過,還是選擇了走草路,越往前走,陰祟氣便越嚴重,周遭的空氣也似乎漸漸冷了下來。
風吹瑟瑟,棉如入骨,她忽地止住腳步,目光敏銳地鎖住身旁的一棵樹,而後手輕撫樹幹,細細感知。
果然,這裡有一個結界。與此同時,蘭花的花瓣似翹首輕觸楚楹肌膚,有些酥酥癢癢。
楚楹提出玉墜,蘭花有些喜悅,有了活力,不住地搖頭晃腦,看來是與結界産生共鳴了。
找到了,楚楹不禁有些喜悅,展開了笑顔,随後摩拳擦掌試了一番,結界并未撼動分毫。
楚楹輕歎一口氣,有些氣餒,破陣術是她修習術法中最差的一門,倒也不意外。
她思躊一番,還是從頭上摘下淮玉,催動靈力,而後将其集中在結界處。
淮玉光澤透亮,寸寸逼近樹幹,卻忽地靈力不受控在周遭流轉,楚楹心驚,想止手卻已不及。
下一刻淮玉便消散開來,仿佛不曾存在過,楚楹怔住。
身後傳來一個少年音:“這靈器不是你這麼用的。”
楚楹轉身望去,少年一襲黑衣,墨發半披,目若朗星,卻神色淡漠,沒有什麼表情,似乎隻是随口一言。
原來是沈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