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又放到楚楹身上:“差點忘了,還有這位小姑娘。”
說罷黑白無常便消失在角落裡,隻留下沈槐安一人。
“姐姐?”安七的手在她眼前揮了揮,笑道,“看什麼呢?那陰晴不定的哥哥自己一個人站在那兒好久了,可能又有毛病了吧。”
“他……自己一個人嗎?”楚楹正因白無常的那句話有些怔然,聽他這樣說不禁問道。
“不然呢,還能有誰呀。”安七理所當然道。
安七看不到,這裡的修道者也看不到,誰都沒有注意到黑白無常,可為何自己能看到。
楚楹有些疑惑,擡頭時正與沈槐安的目光對上,正如第二次見面那樣,幽然淡漠。
她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畢竟自己偷聽他們說話是不太禮貌。
沈槐安邁步過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安七在這,也沒提方才的事,隻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事已辦成,無緣再見。”
說罷轉身就要走,楚楹一把攔住了他:“大人,沒辦成。”
“你不是要找張巧兒嗎?”沈槐安皺眉問道。
“是這樣沒錯,但我要的是她這個人,不是找到她就算完了。”楚楹耐心溫順解釋道。
沈槐安沉默了幾秒,随後目光平穩地直視她:“我要她還有用,不如這樣,我帶她先走,你等我幾日。”
楚楹也沉默了幾秒,因為她覺得,今日的沈槐安太反常了些,脾氣穩定,性情不溫不怒,與往日的他相差甚大。
難得他這麼好說話,楚楹剛想應了他,卻見安七往前邁了一步道:“不可,環浔山也有事要問張巧兒,你不能單獨帶她走。”
沈槐安無語冷笑一聲:“誰管你。”
果然,面對安七還是當初的那個沈槐安。
楚楹忽然覺得有些寒涼,鼻尖漸漸泛起酸澀,安七繼續道:“你若執意如此,不如帶上我和姐姐,這樣所獲最大。”
“你哪來的底氣?”沈槐安笑道。
“因為我能感知到幾率呀。”安七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
楚楹忽然打了個噴嚏,鼻尖的酸澀綻開,舒服多了,打完後才發覺面前二人都看着自己,正有些疑惑。
安七的手指轉向了楚楹泛紅的臉頰:“你看,都是因為你,姐姐生病了。”
楚楹哭笑不得:“我沒有。”
“總之,哥哥幫了我,你想查什麼,環浔山也會是一個好幫手。”安七道。
“不需要。”沈槐安冷冷道,轉身便躍出了二人視線,消失不見了。
安七無奈搖搖頭歎息了一番,而後又好奇心四起道:“哥哥是何身份,身手如此好?姐姐你喚他大人,他是你的上司嗎?”
“不是,我也不知他是誰。”楚楹看着沈槐安離去後,低下頭模糊道。
正巧這時,有人焦急走來喚道:“小師叔,不好了,這些人忽然呼吸急促,似是有了窒息之兆!。”
安七正色起來,快步走到一人面前探道:“方才還好好的,怎會如此?”
楚楹皺了皺眉,俯身用手探了探,松了口氣道:“應當無事,隻是霧妖吸取了太多陽氣。”
安七歎了口氣,無奈道:“不論如何,我得回去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朝楚楹擺了擺手道:“姐姐再見。”
楚楹微笑着朝他點點頭,安七轉回身去,随着一群修道者離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其實方才那人的生命力在飛快流逝,但又似乎被立馬填回來了,這才有了氣虛的模樣,楚楹想起了沈槐安方才說的“還陽壽”,也許與這有關吧。
但偌大的府邸,空蕩的玄境,原本還熱鬧非凡,現如今又隻有她一人了。
楚楹默然低下頭,緩緩踱步邁出,當茂密的樹林再次映入眼簾時,身後的結界刹那間鎖上。
是環浔山的标記,這也正常,那裡的場景還未來得及細細查探,日後環浔山應當還是會派人過來的。
楚楹擡頭望向青蔥樹林,将頸上的蘭花取下埋種進地裡後,少有的大腦放了空,良久她才想起,她如今應當去尋張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