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再見。”

幾人分别後，楚楹快步回到了山頂，卻隻見柳記年一人在原地，見她來了，笑着朝她招招手。

“要去看看嗎？”他指了指屋内。

楚楹點頭，兩人一起往裡走，見霧妖朦胧的身影站在裡面，沈槐安坐在椅子上，也不看她，不知在想什麼。

柳記年咳嗽一聲，沈槐安才擡起頭起身道:“她不屬于冥界管理範圍，讓環浔山的人來接她吧。”

“那個小孩有給你聯絡方式吧。”沈槐安對着楚楹問道。

“是，他給過我傳訊符。”楚楹道。

“勞煩你通知他。”沈槐安颔首禮貌道。

楚楹點點頭，走出門外激活了那張符紙，符紙燃盡化為灰燼，飄散在空中消失不見了。

再回頭時，那霧妖由站改為了坐着，盡管身影模糊，還是可見身材瘦小，顯得有些落寞了。

自她回來後，楚楹還未聽過她說話，思及此，楚楹便邁步過去坐在她旁邊，想與她說說話。

柳記年目光憐憫，和沈槐安相視一眼便出去了。

楚楹聽見他出門歎了口氣道:“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楚楹垂下眸子，問道:“姑娘什麼時候來的鳳城。”

霧妖擡起頭來，似乎瞧了她一眼，又轉向别的地方:“沒多久，才五年吧。”

說完便有些沉默，似乎有些不死心地轉過頭來，問道:“我做錯了嗎？”

“什麼？”楚楹懵了一下。

“他們都說我做錯了，可我分明就是和那些人平等交易，我沒有白拿。”

“可那些人的心智隻是被你的迷霧困住了，你怎麼确定他們是自願的呢？”楚楹誠懇道。

“那些人都有着痛苦的不甘的回憶，我的夢境能夠幫助他們有一個完美的結局，這有什麼不自願的。”霧妖不解道。

楚楹不想與她争論下去了，但從她的言論可以看出，她确實是一隻單純的妖。

“我隻是想修煉出一個實體，可以像你們一樣碰到自己所愛的人，我不覺得我做錯了。”霧妖有些難過，似乎撇了撇嘴。

“愛的人？”楚楹問道。

“沒關系，反正他已經成親，也不愛我了，我放下了。”霧妖又無所謂聳聳肩。

“你這次去見的人，就是他嗎？”

“對啊，你們人類真的花心，明明我才消失三年，他就成親了。”

“他知道你是妖嗎？”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他被我吓到了，就說我們結束了，趕着我走呢。”霧妖嗤笑一聲。

“可是如果我有實體，我能碰到他，他能看到我，我們肯定不會分開的。”

楚楹聽完後，不免有些感慨，對着這個委屈的小妖怪道:“每個人在這世上都有存在的意義，妖也是，分開了就是分開了。”

“你雖然害了人，但好在并未出人命，這件事結束以後便專心修煉吧，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廢話，我以後要好好修煉，再也不會接觸人類了。”霧妖不屑道。

楚楹溫柔地笑笑，站起了身，剛想走，霧妖叫住了她。

“你身上的大妖，是你的朋友嗎？”

大妖？楚楹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她說的是若瑩，便回道:“是很好的朋友。”

“她的靈根都斷了，無法長時間儲存靈力，你知道嗎？”

楚楹愣了一會兒才答道:“知道。”

“正因如此，她的壽命易折，我知道一個辦法，你要是有機會，送她回生養地吧，若是那裡有紮根萬年的大妖，靈根說不定有辦法恢複。”霧妖道。

生養地，就是每一隻妖成形的地方，原來還有這種辦法。

“我知道了，謝謝你。”楚楹發自内心地感謝道。

“沒事，話說回來我還要和你道歉，對不起啊，之前還和你打架。”

“沒關系，反正你沒打過我。”楚楹道。

房門關上，霧妖在身後傳來不屑的笑聲，楚楹往外走，見柳記年站在門口，朝她笑笑:“小槐安走了。”

走了？楚楹瞪大了眼睛，她本是想和他一起回鳳城，這樣找到師傅的幾率也更大些。

“沒事，他這個人急性子，得了點線索便跑了，你追得上他。”柳記年道。

“大人同意我與他一起了？”楚楹不解道。

“有我在，沒意外。”柳記年笑道，随後揮揮手，“快走吧，我在這裡等環浔山的人。”

“多謝。”楚楹驚喜道，随後忽地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問道，“公子為何幫我，之前大人說的人情也是您給我的吧。”

“因為……我會算命。”柳記年眨巴着眼睛故作神秘道。

說完他自己倒是莫名哈哈大笑，随後揮揮手，轉身就走了，也不給楚楹說話的機會。

楚楹看了幾眼他的背影，也轉身朝反方向走了，這些事情，等找到師傅以後再追究吧。

話說回來，今日是個好天氣，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寒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