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街人聲鼎沸,總有人不時在門口街旁雕琢着燈籠,就連平常的攤販都将商品變成了燈籠。
“這裡的人,似乎很重視這個迎神燈會。”若瑩道。
“自古以來,迎神意味着迎新,迎幸,祈願,是人們寄托美好的一種儀式,會重視也不奇怪。”楚楹在一旁解釋道。
卻有二人迎面走來,讓楚楹愈發覺得熟悉,打量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可不就是昨日見到的兩個酒鬼嘛!
隻不過今日他們二人沒有醉醺醺的模樣,而是走路正直,顯得神采奕奕。
他們也看到了楚楹,目光又是如上次一般,直勾勾地盯過來。
“小美人……”其中一個叫住了她,被身旁的同伴瞪了一眼後立馬改了口,“不……小姑娘。”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印堂發黑,有不祥之兆啊!”
“呸……說什麼呢。”他同伴也如上次一般反駁道。
但也認真觀摩了一番,再開口時卻是不同的語調:“姑娘精神面貌甚好,隻不過近日來陰氣過重,恐引不詳纏身,還望姑娘最近少出門,注意安全。”
楚楹垂首稍行了個禮:“多謝二位。”
那二人見她這樣禮貌,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剛想開口,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幾聲動響。
是一群身着兵服的官兵弄出的動靜,他們步伐迅速,不知要去往哪兒。
“哎呀呀,我們得走了,有緣再會。”那二人聞聲回頭掃了一眼,這樣說了了一句便匆匆離開了。
沈槐安看着二人離去的身影稍眯了眯眼,又看着那群官兵從眼前離開。
“這些人,是來做什麼的?”楚楹皺眉問道。
沈槐安卻沒有回答,反而轉過身來認真打量起她來。
楚楹迷惑不解地與他對視半晌,他這才開口道:“若不是那兩個人提醒,我倒沒發現,你身上還纏了東西。”
“什麼東西?”楚楹怔然。
沈槐安沒什麼表情變化,伸出兩指在她耳後摩挲了一番,也不知是何緣故,楚楹感到耳朵漸漸溫熱起來。
“白衣長舌,厄運纏身。”他不疾不徐說道,随後抽回了手,“有人想害你啊。”
白衣,長舌,吊死鬼,這很難不想讓人想到昨夜的夢,楚楹頓了頓道:“這沒什麼奇怪的,我在鳳山斬了傀儡線,若是沒人發現才奇怪。”
若瑩皺皺眉:“這和你昨日的夢有關?”
楚楹道:“或許是。”
沈槐安朝四周看了看,邁步向一處地方走去,那地方上是一位白發蒼蒼,滿面皺紋的老奶奶,此刻正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有些踉跄地往牆上挂着燈籠。
“奶奶,我幫您吧。”楚楹見她身影佝偻,上前一步開了口,邊說邊把燈籠接了過來,用手比劃了一下,“您是要挂這兒嗎?”
那老奶奶反應有些遲鈍,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楚楹便笑着将燈籠挂了上去。
沈槐安這才問道:“奶奶,我們是剛來的,想問一下,這兒的迎神燈會是如何辦的?”
老奶奶停頓了有一會兒,才慢悠悠答道:“這燈會,向來是城裡人最重視的事情,一般就是遊街起舞,再打擂台赢祭品,便能作為信使向神傳達祈願……”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楚楹幾人也聽不清她的絮絮叨叨了。
“奶奶。”若瑩打斷了一下她,“那也不必要挂這麼多燈吧?”
此時各式各樣的燈籠幾乎布滿了整座鳳城,平常的燈會哪有這種架勢。
“越多越好,越多越好……”老奶奶喃喃道,忽地面色一變,“城主的意願,我們不能違背。”
楚楹和若瑩對視一眼,莫名領會了什麼。
“那……”沈槐安又開口道,“打擂台是如何打的,祭品又是什麼?”
“擂台就是比武呀。”老奶奶皺眉不解地看向他,仿佛是在回答一個理所當然的問題。
“至于祭品,沒人見過,據說隻有打赢擂台的信使和城主才知道是個什麼。”老奶奶搖搖頭歎道,随後背過身去,緩緩走進屋内。
若瑩過來捅捅楚楹,朝她眨了眨眼。
楚楹勾了勾嘴角眨了回去,轉頭問道:“大人,您見過那個城主嗎?”
沈槐安雙手抱胸,聞聲擡了擡眼:“沒見過。”
“那令牌……”楚楹意有所指道。
“令牌是柳記年以假換真偷的。”沈槐安回道。
不愧是冥界的人,都有一手,楚楹默默感慨了一下,随後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若是令牌一事暴露,城主必定會派人來尋,屆時我想以身入局,親自會一會他。”
“若是要暴露,便不會等到現在了。”沈槐安意味深長道,随後回頭望了一眼剛挂上的燈籠,“我們先不動,三日後,便是迎神燈會。”
他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楚楹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三人商量後分頭在街上逛了幾圈,想找些關鍵線索。
“這迎神燈會是鳳城的傳統,每四年一次,城主平日裡是足不出戶呀,也隻有在這一天百姓才能見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