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是當初在幻境裡以小石的身份吸取了他一點冥力罷了。”安七無所謂道,随後攤開手,“誰知道他這麼記仇啊。”
難怪當初沈槐安連一個結界都支撐不了,這冥力騙的應當不隻是一點點。
楚楹搖搖頭暗笑一聲,便言歸正傳了:“好了,我們下去吧。”
二人從樓上下來,一樓依舊是客棧的模樣,隻不過沒有什麼客人,隻有掌櫃的坐在裡邊打算盤。
客棧的大門是大敞開的,可以清晰看到外面聲浪嘈雜的場景。
楚楹立于門口望去,可見擂台再上一人,但沈槐安似乎沒了耐心,出手也愈發狠絕起來,三兩招就結束了。
此時人群中不禁有些哄動起來,随之而來是熱烈的歡呼聲,楚楹看了一會兒,便扭頭對安七道:“我過去看看。”
随後她便有些艱難地從人群中穿過去,果不其然,這些人的衣角皮膚,都是沒有溫度的,就連看似碧空如洗的天空,傾灑下來的微光也是冷冰冰的。
擂台有些高,已經到達了楚楹的胸前的位置,當她擡起頭時,沈槐安已經在等着她了,他立于高台,自上而下與她的雙眸觸碰,随後極輕地朝她眨了眨眼。
楚楹微微勾起嘴角,一手扶在台上,腳底微微使勁,稍稍一翻身,便順利到達擂台上了。
台下的人見又有人上去了,依舊是熱情不減的歡呼聲,待歡呼聲減弱,有些恢複平靜時,楚楹卻有些不解了。
他怎麼不認輸?難道要打架?
再等了一小會兒,沈槐安還是不動,似乎在垂眸思考什麼,楚楹好不容易與他對視上,還來不及作出表情,卻見他不懷好意地一笑,随後伸出手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不是吧,真的要打架?楚楹微微瞪大眼睛,有些出乎意料。
台下圍觀者數雙眼睛都往這兒看,他又不下去,若是不打一架,怕是也難以收場。
楚楹也隻好無奈笑笑,下一秒腳尖點地,輕盈掠過沈槐安身邊,與此同時一個手刀劈下。
沈槐安微微側身躲開,也沒反擊。
楚楹從空中落地後也不猶豫,直接回頭一個擡腿縱踢,也不留餘力,沈槐安這下倒是擡手接住了。
但他的手沒有絲毫撼動,楚楹自然也感受到了,自小練武以來,她的招式勝在速度快,但力度仍是不夠。
于是她自覺往後退幾步,再幾個招式過後,沈槐安依舊隻守不攻。
可他依舊不認輸,這是什麼意思?楚楹越想越不解。
于是幾個小步點地,一瞬便到了沈槐安跟前,手中加了力度,直接劈在了他的腕上。
此刻楚楹與他的距離近了些,趁此機會,她連忙眨了眨眼,想要用眼神詢問他的想法。
奈何沈槐安似乎并不領情,隻是微挑了挑眉就把她彈開了。
楚楹隻好歎了口氣,她原以為沈槐安是怕自己的身份容易打草驚蛇,便讓她上去打擂,難不成是她會錯意了?
但也就這一瞬的功夫,沈槐安忽地迎面沖了上來,楚楹下意識躲開并用手進行了防禦,但還是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她的肩被點了一下。
沈槐安在不遠處望着她,忽地微微颔首道:“我認輸。”
随後便徑直跳下了擂台,楚楹看着他的身影由高到低,感到肩上那一點有些隐隐作痛起來。
而之就如同安七認輸一樣,周圍盡是一片唏噓聲。
于是,楚楹的打擂場便開始了。
她發現有這樣一個規律,上台的對手,功夫都是由弱到強慢慢增加,而對手無一不是五大三粗或者身量突出的男子。
幾乎沒有女子孩童,不,應該說是确實沒有。
她從打擂開始到如今,除了安七和她自己,的确沒有見到過有女子孩童上場的。
楚楹以一個漂亮的反身側踢,再次結束了一場戰局,這些對手實力雖不強,卻有着一副好毅力,被打多少次都不肯服弱。
于是楚楹便往他們身上貼一個符咒,讓他們倒地時可以貼在地上不起,待結束這局,那符咒便自動消散了。
很快,天微微泛了黃,金烏柔和,将長街渲染成一片平靜,往生之地竟也會有黃昏日落的美景。
人群在這時開始自動散去,長街漸漸疏通,楚楹遠遠望去,看到了站在遠處的沈槐安與安七。
他們二人似乎互不相識了,各自站在一邊,不知在等着什麼。
很快,就有人過來喚楚楹。
“恭喜您打擂成功,信使,請您随我來。”
楚楹随聲看去,霞光刺眼,她微眯了眯眼。
這是一位不知何時出現在台上的女子,面貌看起來正值芳齡,音色卻沙啞地如同百歲老人。
她此刻正笑眯眯地望着面前的人。
“請吧。”她擡起手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