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啊,搬到南坊去了。”大伯努努嘴示意道。
“姑娘尋人?”
“是。”楚楹點頭道。
“若是要尋人,怕是得撲個空了。”身後忽地穿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楚楹聽到這聲音不太意外,扭過頭去,本有所預想,看清眼前人後卻依舊訝異。
與記憶中的孩童模樣不同,此時的安七看起來怎麼着也有十五了,身量也高了不少。
她愣了一會兒,才笑道:“安七,你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
安七聳聳肩,繼續接下來的話道:“蕭府的商隊近幾年發展愈盛,如今已擔得上是徐州商戶的大頭了,正因如此,蕭府中人也常年外出經商,隻留一些本家人經營當地産業,姐姐若是現在過去,怕是要撲了個空。”
“小公子說的是啊,按理來說,如今在府中的應當隻有蕭家主的千金,姑娘不知要尋何人?”大伯面目擔憂問道。
“是蕭家那面若冠玉的大郎,還是風流倜傥的二郎,還是……”大伯滔滔不絕起來,楚楹聽下來,居然發現這蕭家居然有這麼多子嗣。
“都不是。”楚楹無奈打斷了他,禮貌道,“多謝大伯了,我先行一步。”
楚楹道完謝便打算朝着南坊的方向尋去,也不打算理會安七,誰料安七竟一聲不吭地跟了上來。
她走一步,安七跟一步,退一步,安七退一步。
終于她停了下來,扭頭道:“我要去尋朋友,你若是沒有落腳地,可以去福來客棧找大人。”
安七得了這話,終于笑道:“謝謝姐姐,我這就去客棧找哥哥。”
“慢着。”楚楹忽地想起了什麼,出聲道。
“你這幅模樣是……”
“喔,忘了說了,這是我的本體,先前的模樣不過是遮人耳目罷了。”安七俏皮地眨眨眼,“你瞧,我可不是小孩兒。”
自然,楚楹還将他當小孩看,本想着調侃一下,腦中又浮現出若瑩的話來,想想還是作罷。
于是便應了下來:“好,你去吧。”
楚楹一路問着話,終于到了蕭府,隻見門前守着零星幾個侍衛,房梁上挂着幾盞照明的燈籠,順着落雪蓋住了絲絲微光,大門卻是敞開的,但不見幾個人,這樣看來的确如那老伯所說,蕭府中人常年不居家。
“勞煩通傳一聲,我是蕭府小姐的好友。”楚楹清了清嗓,溫聲道。
“小姐?”那侍衛明顯疑惑了一下。
楚楹也有些不解,蕭府應當隻有一個小姐才是啊,難不成這些年又生了幾個出來?
“喔,你說郎君啊。”另一個侍衛先領會過來,笑道,“郎……小姐不在府中,姑娘可明日再來。”
明日啊,明日怕是要離開徐州了。
楚楹不免有些落寞,禮貌朝侍衛們告了别便往回走了。
難得能來趟徐州,本以為能見故人,不料卻撲了個空。
她一路上緩緩走着,不免有些遺憾,心情不愉快,便買了一些吃食。
很快她便意識到不對了,此時她手中已提了滿手的小吃,有清脆香甜的冰糖葫蘆,新鮮出爐的糖炒栗子,蔥香滿溢的酥餅等等。
這麼多她也吃不完啊!
壞了壞了,和沈槐安待在一起的這麼些天,竟然這樣胡亂揮霍。
楚楹歎了口氣,提着這些東西便進了客棧。
一進去便見沈槐安坐在椅上吃茶,身旁還跟着小尾巴安七。
“夜宵?”沈槐安見她收獲頗豐,挑眉道。
“專門給你們帶的。”楚楹說起話來一點也不心虛,走上前便往桌上闊氣一放。
安七迫不及待地拆開來:“多謝姐姐!”
“見着人了?”沈槐安卻沒關注這個,扭頭問道。
楚楹歎口氣搖搖頭:“不太碰巧,沒見着。”
“不急,那便多待幾日。”沈槐安垂下眸道,又很快解釋,“我在徐州也有事情要辦。”
“這幾日你好好調養,揚州那裡的事有些着急,待我事情辦完後,我們便不用馬車趕路了。”
楚楹點點頭,本想細問一番,但見安七在旁,還是忍了下來。
反而是安七好奇道:“揚州?”
二人都沒應他,沈槐安指指安七,無奈道:“他要跟着我們。”
“我們要去揚州,你去那麼遠做什麼?”楚楹疑惑道。
“我有任務在揚州,長老吩咐的。”安七誠懇道。
如此碰巧?
鳳城一遇,離開時便被跟蹤,再到徐州一遇,而後又正好要同去揚州。
這世上哪有如此湊巧的事?
安七為何總是要跟着他們?楚楹心裡暗自思量,但也無法想出個所以然來。
“真是殊途同歸。”沈槐安忽然冷笑道。
“這不是恰好說明了我們有緣嗎?”安七沒理會他的嘲諷,反而友好笑道。
楚楹有些無奈,擡眸看沈槐安,想問問他的意見,卻見沈槐安一臉無所謂,示意讓她自己做決定。
“既如此,那你便跟着吧。”楚楹笑道。
這一路那麼長,總該能試出他到底是何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