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哪位客人拍下紫玉霜絲,老朽另有一寶物相贈。這枚玉簡源自一千年前中洲最大的交易所——易心閣,是易心閣閣主易青軒之遺物。想必諸位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紫袍老人輕撫着胡須,任由衆人議論了一陣才接着說:“事實上,多年前此物便輾轉流入蓮洲,但之所以沒有出手,是因為蓮洲竟無一人能解開鎖住這玉簡的禁制,得知其中的秘密。”
“萬一這東西裡面根本沒有秘密呢?那豈不是幾十萬都打水漂了?”
“就是就是,這麼多年無人能解,我們又豈能破解?”台下質疑聲不小。
“諸位想想,易青軒何許人也,若無武功秘籍,或者藏寶地址要保護,又何必對一個小小玉簡施加這麼難解的禁制,再留與後人?”
見台下衆人積極性似乎不高,紫衣老人歎出一口氣道:“罷了罷了,這最後一件寶物附贈玉簡,難以定價,便不設起拍價罷,大家自行出價,價高者得,若真能得到裡面的秘密,天底下可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十萬靈石,我要了。”台下有人出價。
“白露,你莫非知道這玉簡是何物?”江南煙想起先前白露不同尋常的語氣。
“易老鬼的東西,我怎會知道,我隻是在典籍中耳聞過此人名号,而且那禁制是用中洲一個家族的偏僻語言所設,我碰巧讀過,這東西在蓮洲也算難得,你出價吧。”
“好。”江南煙點點頭,出價十五萬靈石。
這時場上競拍價已經漲到了十六萬,漸漸出價的人變少了,一來大部分男修不愛絲類武器,二來玉簡完全是個不确定因素。倒是有一個鬥篷男子,似乎和她一樣都想要這玉簡,隻是,男子每次喊價所加的金額在逐漸變少,江南煙估計,他可能拿不出太多的錢來。
“十九萬七千。”男子猶豫了很久,又喊了一次價,這時隻有他和江南煙兩個人還在堅持了。鬥篷把他的臉擋得嚴嚴實實,卻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停駐在江南煙身上。
“真的要花二十萬買下這個嗎?”江南煙盯着那紫玉霜絲陷入了沉思,倒不是别的什麼,隻因想起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件武器——聶媱的“纏金絲”。聶媱用纏金絲傷過她,還配合着尹長空重傷師兄,這種陰毒狡詐的絲類武器可沒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
可是,這“紫玉霜絲”乃四品法器,略高于三品的“纏金絲”,那她用這個……能不能打敗聶媱呢?
便相信白露的眼光吧。
江南煙站起身來,最後加價到二十萬,拍下了這件法器。
旁人一臉看冤大頭的表情。
而那鬥篷男子,雖然認栽,兜帽下卻射出兩道陰毒的目光往她這邊瞧過來,鬥篷下的嘴角緩緩露出一個獰笑,看得她心裡直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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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交易所出來,心裡還想着那鬥篷男子,江南煙忽然有點後怕,在交易所内,他們還能受到保護,可一旦出了這交易所,她這樣身懷重寶的人……
于是南煙往人群熱鬧處走,路過酒樓,感覺餓得不行,遂上了二樓雅間,點了一桌菜吃。
其實她目前的修為已經可以辟谷很久,不過一些嘴饞的習慣還沒有改變罷了,說到底,這得多虧師兄的殷勤投喂。
喝了一口芙蓉湯,嗯,真鮮,江南煙又嘗了嘗脆皮烤雞,果然焦香酥脆……
大約一刻鐘後,桌上的美食陸續全都進了五髒廟,擦擦嘴,江南煙正準備結賬下樓,忽然感覺腦中一陣暈眩。
這是……怎麼了?
手撐住桌案,想支撐着站起來,卻發現手臂也酸軟無力。莫非……這飯菜裡下了迷藥?
江南煙大驚失色,眼角餘光又瞥見了那個鬥篷男修的身影,他就坐在自己左前方的一個雅間裡,不疾不徐地飲着茶。江南煙扶着額角,青筋直跳,這個人竟一直在跟蹤她!不行,她不能暴露自己已經中藥的事實,遂仍舊坐在座位上,一手支頤,扭頭看向窗外,假裝在欣賞美景。
——其實内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意識也漸漸模糊。
“白露、白露前輩!求你救救我!”她勉強地呼喚着那個聲音。
數息之後,白露竟然回話了。
“何事?”
“那個穿黑鬥篷的人,觊觎我拍下的寶物,我…中了迷藥,怕是要被他奪寶了!”
“警惕性不行啊小姑娘,”白露不慌不忙道:“那人才煉氣七層,你怕什麼?這樣吧,你集中意念觀想萬象逍遙卷,精神便能入得畫中,我再告訴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