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長，昨夜休息得好嗎？”

他穿得很休閑，左邊額發搭在眉腳，戴了一副銀絲眼鏡。

淡淡的晨光籠在眉宇間，令笑容更加清甜明媚，治愈人心。

他真的太好看了……好看得讓人心驚。

“學長？”

季舒放在背後的手伸出來，一束玫瑰遞到了眼前。

阮星漣：“……”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會來？”

季舒玄攥緊了花束，“别誤會，是寒神送我過來的，他去辦事正好路過這兒，就把我捎過來了。”

他停頓片刻，“我昨晚不是故意的，想當面和你說聲對不起。”

阮星漣微微别過頭，“嗯，然後呢？”

季舒玄舉着花的手都要麻了。

“你……你能讓我先進去嗎？”

“不能。”阮星漣毫不猶豫地拒絕。

季舒玄：“……”

他将玫瑰花往阮星漣手邊塞，凝目看着他的眼睛，“阮星漣，我喜歡你，認真的。”

阮星漣接過了花，垂下眼睫，“嗯，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

季舒玄勉強笑了笑，“我想問你……昨晚的事你是不是生氣了？”

阮星漣此刻心裡一團糟亂，“你來我這兒到底想幹什麼？”

“想你，想看你。”

“……”

季舒玄腳抵住門，輕輕搭上他的手腕，攔住他要關門的動作。

他勾了勾唇角，低聲說：“就隻是想多看看你。”

阮星漣冷嗤一聲，轉身往裡走。

他沒關門，也沒趕人走。

季舒玄心裡那口氣松下來，挪動腳走進屋，細心關好了門。

阮星漣将花放到桌上，盯着看了幾秒後，轉身，輕聲問：“你早上吃東西了嗎？”

季舒玄木讷地搖搖頭：“……沒有。”

“你就這麼糟粕自己的胃？”

季舒玄抿抿唇，不說話。

阮星漣轉了步伐往廚房走，“我給你煮點東西吃。”

季舒玄乖乖巧巧地在餐桌前做好，看了會兒手機。

阮星漣做好早餐端上桌，盛了熱粥放到他面前，倒了杯牛奶，過後又切了一小盤水果。

動作不徐不疾，面對眼前這個人，似乎完全沒有疏遠之意。

季舒玄有些怔然。

如果阮星漣是打心底對他冷冷冰冰，或許他還可以告訴自己，不要打擾對方了。

可眼下這樣的态度，他又怎麼舍得放開。

“吃完趕緊回家，以後記得三餐都要按時吃。”阮星漣坐到了他對面。

季舒玄輕聲應了他一下，靜靜吃着，不多話。

這般模樣落在阮星漣眼裡，格外乖巧，像極了五年前的時候。

當年青澀懵懂，聽見句葷話就能臉紅得不敢見人，眼下卻……變得孟浪了起來。

阮星漣眼中無意識添了些濕意。

可惜了，這五年……沒能見證他的變化。

“學長。”

季舒玄猛然間擡頭，望向了他。

“你再這麼看我，一會兒我可舍不得走了。”

阮星漣面上殘留着的點滴笑意瞬間淡去，别開了目光。

他随手拿起桌上擱置的書本翻開，“我在看書。”

視線掃過書本第一頁，又猛地合上。

封面上顯現着七個大字：[狼人殺新手指南。]

“……”

阮星漣若無其事地再次翻開了書，“顧神之前做過的新手教程和發言攻略，寒落整理後去出版社打印出來了，我看看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嗯，合情合理。

“沒說你看人就犯法了，用不着和我解釋什麼。”

“……”

阮星漣一時語塞。

季舒玄咬了塊蘋果，擡眸看了下他看書時的神情，似乎尋不到什麼話題，可又靜不下來，莫名問了一句：“這書有版權麼？”

阮星漣兩眼一黑。

季舒玄笑笑，忽轉話鋒，“我姑姑安排我和她一個朋友的外甥女見面。”

阮星漣淡淡點頭，“合适的話，可以在一起。”

季舒玄道：“我心有所屬。”

“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難道你要抱着單身老死？”

“所以真的不喜歡了？”

“……”阮星漣漫不經心地笑起來，“你心裡怎麼想就怎麼樣，不必問我。”

他心裡怎麼想？

他想着的是五年前。

想着的是在寒落家的那晚他喊的那一聲“玄玄”。

季舒玄目光落過去，“你是不是……惱我了？”

阮星漣低眉笑了笑，“我沒放心上。”

季舒玄雙眸亮堂了幾分，“不管我做什麼都不會放心上？”

“……”

“我沒這樣說。”

阮星漣将書合上，“東西吃完了，可以離開了。”

季舒玄透過窗戶瞄了眼門外，“你……要我走回去嗎？”

這地方比較僻靜，走出大門好半天都看不到人影。

阮星漣稍微收拾了下餐桌，從櫃子裡拿出車鑰匙遞向他，“開我的車回去。”

季舒玄手一伸，轉而覆上他的手背，“反正你在家也是閑着，不如送送我？”

阮星漣神情冷下來，“季舒玄，你别得寸進尺。”

他低聲一笑，“怎麼辦，當初讓你寵壞了，一下改不過來。”

阮星漣倦然閉了閉眼，複又睜開，語氣很是溫和地問他：“你覺得……我那時候對你好麼？”

季舒玄唇角上揚，笑意過及至眼底，“就是因為太好，我更沒辦法放下。”

他清楚捕捉到了阮星漣不太平靜的呼吸聲。

“你腦子不清醒，回去好好睡一覺，重新想一下。”

砰。

門被大力推開。

“阿星！”

蘇默抱着一堆書沖了進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