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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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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通體雪白的建築,應該是由漢白玉建成,檐下隐約挂着一排排金色的護花鈴,宮殿外圍雕滿了奇異美麗的圖案,充滿着異域風情,華美異常,與身後另一邊的風光仿佛兩個世界,而隔絕着這兩個世界的是一座石橋。

邵洺拍拍白燼的肩,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宮門前的石橋已然斷裂,橋下是一道深溝,邵洺極力放輕腳步探頭看去,深溝裡堆滿了密密麻麻的白面人影,感受到頭頂的光亮,不少人影掙紮着爬起來,無力地似乎想從深溝爬上來,不過也就顫動了片刻又停了下來,癡癡地看着上方的邵洺。

邵洺縮回頭,開始打量斷了的石橋。

石橋亦是由漢白玉而造,兩邊的闌幹上雕刻着各種奇珍異獸,邵洺細看,那些異獸面部皆是閉目的人面,有正面的也有側面的,如同塔上的天女一般。邵洺上手摸了摸,不對,與其說是面部,倒更像是一種面具,白色的,閉目沉睡的面具。

邵洺想到那些人形面部奇異的慘白,或許是因為“他們”都帶着同樣的面具。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怎麼過去。

邵洺舉高手中的夜明珠,盡力讓光照得更遠些。

石橋的斷口很寬,即便是以白燼的輕功也難以直接躍過。

邵洺思索着,擡頭卻見對面宮殿頂不知何時坐了個黑衣的人,在白色的建築上格外的顯眼,也不知已經看了他多久。

邵洺目光微沉,對方明顯來者不善。

見邵洺發現自己,那黑衣人似乎笑了笑,擡手在唇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随即用唇形對邵洺說道:“好運。”

來不及顧及其他,邵洺開口:“阿燼小心!”

然而不等他說完,宮殿上的金鈴齊齊晃動,清脆空靈的鈴聲在黑暗中蕩開,一圈圈,悠揚回蕩,仿佛一首哀泣的葬歌,徹底喚醒這座沉睡千年的古老秘境。

那些帶着白色面具的人影在連綿的鈴聲中發出痛苦的嚎叫,發了瘋一般四肢并用沖邵洺和白燼撲來。

無需思考,軟劍出鞘,發出徹骨的長吟,寒光一閃,白燼斬下一隻伸向自己的手臂,但手臂的主人仿佛不知痛覺,調整姿勢繼續向白燼撲來,白燼毫不猶豫,一劍斬去“他”的頭顱,枯瘦得宛如幹屍的屍體倒在地上,仍不住地掙紮,好在已沒什麼威脅,而掉落的頭顱在地面滾了幾圈,面上的白色面具卻沒有掉落,就好像已經和血肉長在了一起。

但如今顯然不是探究的時候,枯槁的面具人已源源不絕朝兩人而來,“他們”有着人的身體,卻如野獸般兇猛,将白燼與邵洺堵在了橋上無處可逃。

“還好他們戴着面具,沒法張嘴咬人。”避開一個沖過來的面具人,邵洺歎道,一副慶幸的無奈表情。

白燼一劍穿透一個面具人的眉心,可那個面具人并沒有停下動作,白燼幹脆發力削開面具人半個腦袋,面具人一頓,複又撲上來,白燼看準,一劍砍斷面具人的腦袋,面具人終于倒下。白燼這才有空回道:“可這面具也控制着他們無法‘死去’。”

邵洺也看出其中端倪,反握匕首,用力紮進身旁面具人的面具中,面具裂開,露出黑色的裂紋,但是沒用,面具人一把抓住邵洺的手臂,力氣大得出奇,幹枯的手指穿透衣袖陷入皮肉,邵洺當機立斷,擡腳把面具人踹開,面具人死死抓住邵洺的手臂,留下幾道殷紅的血痕,白燼及時過來,一劍削掉面具人的頭。

“面具長在‘他們’的血肉裡,光打碎沒用,還是得砍頭。”邵洺神色凝重道。他懷疑那滾落在地的頭顱其實還“活着”,隻是無法再控制身體了而已。

白燼将邵洺護在身後,一劍削斷另一個面具人伸過來的手,再砍去“他”的腦袋,抽空側目觀察邵洺的傷情,卻發現這平日裡錦衣玉食的小少爺此時受了傷并未露出絲毫怯意,那雙沉如深譚的眸中似乎反被這血腥味激出些許狠厲。

白燼收回目光:“你的匕首難以直接砍下他們的頭顱,先看看我們怎麼才能過去。”

邵洺笑了笑,似是默認,并不回答。

兩人且戰且退,慢慢來到斷橋邊,橋下的面具人也在發狂地往上爬,或踩着同伴的身體,或以肉身硬生生抓進石頭的溝壁,緩緩向上。

“他們”的身體中沒有鮮血流出,即使皮開肉綻隻餘白骨,“他們”仍朝着上方攀爬。

邵洺覺得周身冰涼,他無法想象一個全身血液都已幹透,卻還“活着”的人是何感受。

邵洺環顧四周,希望能找出一個能借力的點,沒有,什麼也沒有,對面的宮殿目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上天無能下地無力,他們被一群瘋狂的惡鬼團團圍住,已經步入死地。

越來越多的面具人撲上來,白燼已經招架不住,身上的白衣多處滲血。

邵洺目光冰冷,側身避開一個面具人,順勢抓住面具人稀疏的頭發一扯,将手中匕首插進面具人喉嚨,用力一拉,露出髒污的頸骨,邵洺正握匕首,再次用力斬下,生生将頭顱砍斷。

邵洺松手,那人頭滾了幾圈,掉入深溝。

“阿燼……”邵洺喚白燼。

白燼回頭,邵洺眼中神色冷靜而堅韌,見白燼看向自己卻又笑了笑:“置之死地而後生,賭一把如何?”

“不如何。”白燼淡淡答道,不等邵洺反應,一把摟過邵洺,短暫逼開身周前仆後繼的面具人,回身用盡全力施展輕功向橋的對面躍去,果然還差些,白燼估算着,在躍至高點時一掌推出,将邵洺送至斷橋對面,而自己則在還離斷口兩步的距離處下落。

剛才跳起時,一個面具人手指勾住他一直懸于腰間的白玉小兔,絲線斷裂,白燼下意識想抓住,卻無能為力。

他,确實很喜歡。

電光火石之際,一根白繩被甩至白燼手邊,白燼手腕一轉,拉住。

上方,邵洺落地時順勢将匕首紮入石磚固定,同時一把扯開腰帶向白燼的方位甩去,腰帶的另一端傳來沉沉重量,邵洺這才松下一口氣,還好,還好趕上了。

放松了些,邵洺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緊張得一身冷汗。

廢了些力氣将白燼拉上來,邵洺靠在闌幹上微微喘息,不知何時,金鈴的響聲停了,但已被喚醒的惡鬼如何入睡?橋對面的無數的面具人還在哀嚎,聲如鬼泣,“他們”跨不過斷開的石橋,擁擠着從橋頭掉落,砸在橋下的面具人身上,又掙紮着爬到另一邊的溝壁,企圖攀着石壁爬上來,有的面具人摔下去時摔斷了肢體,即使被同伴反複踩踏撲倒,仍會掙紮着起來姿勢扭曲地去試圖攀爬石壁。

好在溝渠夠深,給了剛剛死裡逃生的兩人喘息的機會。

邵洺回首看向自己對面同樣調整呼吸的白燼,輕笑:“阿燼願舍命助我,看來我也不得不以身相許了。”

白燼看他一脫離險境就沒個正形,冷冷将手中的腰帶扔在他身上。

“你剛才在橋對面想說的辦法是什麼?”白燼冷漠道。

邵洺笑彎了眼:“阿燼冰雪聰明,我的法子不如阿燼。”

白燼将信将疑,但他知道如果邵洺不願說,誰也沒辦法讓他開口。

白燼換了個話題:“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對阿燼,我定知無不言。”邵洺慢悠悠将腰帶系好。

“自找到地宮後,我卻覺奉禮郎似乎對這差事并不盡心。”白燼看着邵洺,可自始至終他都看不透這人。

“從何說起?”邵洺露出不解的神情,心中卻有些無奈,白燼還是第一次用官職稱呼他,看來是真生氣了。

“你就不怕死嗎?”白燼直言。

自下到地宮以來,白燼便察覺邵洺對生死危險鎮定地過分,以至當邵洺說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話時,他有一瞬懷疑邵洺有着即便自己身死也要換他活的打算。

邵洺愣住,沒料到白燼是為此生氣,一時不知如何做答。

白燼垂眼:“我會依先前之約,在從地宮出去之前盡全力保你平安。”說到此處,白燼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好接下來的話。

邵洺心頭一沉,先前在大漠中,他曾逼迫俞千戈說過類似的話,但他從未放在心上,可這話從白燼口中說出,他卻不免覺得沉重。

邵洺笑了笑,輕輕接過:“我記住了。”

白燼點頭,站起身沖邵洺伸出手:“該繼續走了。”

邵洺抓住白燼伸來的手,任由他将自己拉起。

臨走前,邵洺駐足回望斷橋對岸。

沒有了鈴聲,面具人漸漸平靜下來,不再如開始般狂躁,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街巷屋角,但毫無疑問“他們”已經被徹底喚醒,隻要再有聲與光的刺激,“他們”就會如溺水之人般發狂攻擊闖入者。

“在想什麼?”不知何時,白燼也停步回頭。

“在想,這些人是自願戴上面具的還是被人脅迫。”邵洺目光幽暗。

白燼沉默,當生命不再有代價,或許這就是它的價格。

“不知道李莊主他們現在如何?”白燼輕聲道。如今種種危險已然超出原本的預期。

“隻願他們能妥善應對,逃出生天吧。”邵洺無奈歎了口氣,笑了笑。

邵洺回身,前方,華美的白色宮殿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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