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叫程宵，元宵的宵，我媽媽給我取的，因為她想讓我團圓美滿！”
姜念看完感覺渾身顫抖，耳邊依稀能夠傳來女孩幼時得意的聲音。信飄落在地上，她狠狠的抓住自己的頭發，放聲大哭，她到現在都能記得，她說出消失那兩個字時，沈言之的神色，那時的她沒讀懂，現在懂了，她也不在了。
這份遺書很長，說是遺書不如說這是沈言之寫給她自己的一份剖析，因為這封遺書，她就沒打算讓别人看見。
她将那身警服摟進懷裡，聲嘶力竭的哭吼“怎麼會是阿宵呢，怎麼會是她？我錯了，真的錯了，我真的沒有不要你，你回來好不好！”
原來她心存僥幸，覺得女孩也是對她一見鐘情，原來這一切都是她以為。
她所謂的一見鐘情，其實就是見色起意，原來在女孩的眼裡，她以為自己是來帶她回家的。
許文和施亦初還有裴曉燕傍晚來到公寓時，四周都是黑的，客廳的窗簾嚴絲合縫。幾人打開燈，除了沈言之的遺像什麼也沒有。
推開卧房的門，她們看着姜念歪在地毯上昏睡，懷裡還抱着警服，地上有幾個拆封的信封。她們從來沒見過姜念如此狼狽的一面。
裴曉燕走過去将東西收拾好，姜念睜開眼睛，抱着沈言之的東西低沉着道“不要碰我的東西！”
“好，我不碰，你在這躺多久了？”
“我睡不着，我眼睛一閉上就是她在我面前中槍的樣子，睡着了就是她大火焚燒的模樣，你們說，她疼不疼啊！”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麼去勸導。
“她不希望你這樣的……”因為沈言之說過，舍不得讓姜念為難！
“你們不知道，我丢下過她好多次，好多好多，一定是老天在懲罰我，懲罰我不珍惜她，但是我甯可她愛上别人，示我為仇敵……”姜念哭到哽咽，說話也斷斷續續的，聽不太清。
施亦初湊近才聽明白，輕聲安慰道“但是沈言之舍不得，她說過她舍不得讓你為難，舍不得讓你難過，她很愛你，你這樣她會心疼的！”
姜念含糊不清的道“可是沒有她的世界，我該怎麼過以後的生活，我該怎麼接受第二日睜眼就要面對她已經死了的事實，我愛她，沒有她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許文起身控訴道“可是你們分手的那麼多年，你也沒有打聽過她的生活，你不照樣活了那麼多年嗎？姜念，她回來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不要嘴硬，現在人死了你在這哭，她看不見了。”
“許文，你是來勸她的，不是來添油加醋的！”
姜念腦袋有些疼，望着許文的臉輕聲道“那群人最後判了嗎？”
“判了，代家也沒了，其他的死刑的死刑，無期的無期，顧教授也配合結束從警察局出來了，沈言之也提了銜，姜念，你想開些吧。”
姜念臨近崩潰，從喉嚨裡嘔出鮮血，施亦初瞬間就慌了神“快叫救護車啊！”
等醫院急救的門從裡面打開，醫生拿下口罩道“病人胃黏膜受損，情緒波動太大，家屬要注意開導，又長期營養不良。”
“謝謝！”
姜念醒過來時，就看着窗外發呆，電話在床頭櫃上響了很久，她也不去管，直到停下再響起，樂此不疲。
“喂？”
“你這段時間又去哪了，周彬說你住在外面……”
“我和他沒結婚，騙你的，沒領證沒上床，更不會有孩子，公司我也不去了，你要死就去死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明天我會回去将我的東西拿走，就這樣！”
施亦初帶着澄澄給姜念送湯，澄澄看着她一動不動。
“不要看着阿姨，不禮貌！”施亦初出聲提醒。
“哦，但是阿姨長得很好看，媽媽，我很久沒有去看沈阿姨，她去哪了，是不是跟媽咪一樣出任務去了？”
“你沈阿姨去了很遠的地方……”
澄澄突然哭了起來，聽完嚎啕大哭“沈阿姨是不是和我的媽媽和姥姥一樣，永遠都回不來了，我不要她回不來……”
“澄澄，不哭，媽媽陪你，還有媽咪呢，對不對，我們澄澄最乖了！”施亦初哄了很久，最後澄澄挂着眼淚，坐在角落裡看着動畫片。
姜念歎了口氣問道“肖奈出任務去了？”
“嗯。”
“你還讓她幹這行，不怕嗎？”
施亦初一邊倒湯一邊說“怕，但是這是她的職業，我支持她，說實話吧，如果有一天真的……我也會好好活下去，她那個職業，其實很酷，她守護國家，我守護好我們的小家。”
“真好！”姜念微微笑了下，好似在嘲諷她自己這一手好牌被自己打的稀爛。
第二天，姜念吵着出院了，施亦初将澄澄丢給了她媽，跟着姜念去了姜家老宅。
姜念走進去，也不管姜老爺子怎麼拿着拐杖将地闆弄的震天響，也不管姚倩怎麼嘀咕，收拾好東西，剛準備離開，就被姚倩拉住了。
“你這又是怎麼了，是不是那個女孩她又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她回來了，你調查過她對不對？”姜念一語中的，姚倩目光有些躲閃，姜念盯着她問道“你找過她？”
姚倩也不說話，姜念步步緊逼，有些崩潰的吼道“什麼時候？”
姚倩從來沒見過姜念發火，就連姜老爺子也被吓住了，就聽姚倩結結巴巴的道“兩年前，見過一面。”
“你和她說什麼了？”
“我讓她離開你。”
“她怎麼說，答應了？”
姚倩搖了搖頭道“她說隻要你退，她就會退到原點，一輩子不會來打擾你，她騙了我。”
姜念苦笑了一聲，淚水不止的轉身過去道“你如願了，她真的不會回來打擾我了。因為她死了，她死了，你們高興了嗎？你們要是也想去死，就都去死吧。”
“阿笙，你連媽媽也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