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之開車出了封家的大門,隻覺得有些冷,渾身散發着煙味,讓她覺得有些惡心。腦中回想封岩涉獵的眼神,就覺得煩躁。
歐陽菁是怎麼被魔鬼看到的呢?她見識過封岩的手段,她看過封悅的日記,裡面描述了一個道貌岸然的父親是怎麼一步步将少女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她回到了酒店,歐陽菁正在做卷腹,坐下來看着她問道“封岩,你和他見過?”
“嗯,在公司,我出來的時候他叫住了我,問我叫什麼,什麼崗位,怎麼了?”
沈言之看着她,歐陽菁身手好,聰明有才智。但是感情方面就像一張白紙,說單純,她曾生活在淫窟的範圍内,居然看不懂男人的眼神。
“我很好奇,我聽鴿子說你曾經生活在靠近西邊邊境的貧民窟,我曾經在那邊執勤過,那裡堪稱淫窟。”
“你瞎說什麼呢?我在那裡是因為我家裡人在那裡,而且李叔一直都在幫助我,直到我爸爸死了,我才被李叔帶回國!”
沈言之明白了點,她還沒了解過女孩的身世呢!
“那你是自願做這一行的嗎?你救我那一年你才二十一,在國内這個年紀,大學都沒畢業呢!”
“我爸是卧底,但不是警察,我隻知道,我爸是英雄。我媽死後,他成了李叔叔的線人,後來死了,李叔叔年輕的時候就在邊境那帶工作,但是我從小就沒怎麼讀過書,我爸在别人眼中就是混混,我在那邊童子軍裡待過幾年,我爸送我進去的。我也想着那裡能學到本事,他還能不分心,十五歲那年在那次任務裡我爸死了,之後我就被李叔叔帶回了國,拿了個不太好的文憑,然後送進了部隊,後來的事你就知道了啊!”
沈言之歎了口氣“過兩天跟我去紅浪,之後你就在那給我好好做個調酒師,我讓你回來你再回來,聽見沒有!”
沈言之說完對着她腦袋彈了個腦瓜崩,歐陽雙手捂着額頭道“知道啦!”
沈言之靠在沙發邊看着落地窗外的霓虹燈,心中煩躁不安,拿上衣服道“我去清吧,你去不去?”
“去,等我,我拿包!”
剛推開清吧的大門,歌聲就已經傳來了,走過長長的過道,沈言之看了台上的駐唱一眼,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兩杯長島冰茶!”
“一杯長島冰茶,一杯橙汁!”
歐陽菁敢怒不敢言,沈言之戳着她腦袋道“你就不能長點記性啊,酒精過敏,不知道啊!”
“又沒事!”
沈言之懶得理她,她和歐陽菁其實沒有向外界傳言的那般共事多年,真正共事也就一年有餘。也是第一次看一個人喝完酒全身發紅,雖然沒什麼大事,但總歸喝多了還是不好的。
“醫學角度上來說,那玩意叫中毒,傻不愣登的,白活二十五歲!”
“好嘛好嘛,婆婆媽媽的,不喝了就是了!”
沈言之喝了一口長島冰茶,觑了她一眼“去了紅浪萬事小心,離開視線的東西就不能入嘴了!”
等她說完回過神看到歐陽菁被歌聲吸引走了,伸手拉着她的耳朵道“我說的你聽見你沒,我扣你工資啊!”
“聽見啦,工資扣的都要欠債了,小心我揍你!”
二樓的欄杆邊靠着兩個女人,許文看着樓下兩人的互動看着姜念笑道“這倆不會是一對吧,我怎麼感覺你口中的那個二世祖挺有意思的,走,下去叙個舊。”
沈言之翹着二郎腿,搖晃着酒杯,盯着歐陽皺眉,就看到歐陽喝着橙汁,擡頭看着一處地方,眼裡泛着星光一般,瞬間就亮了。
她轉頭看了過去,就看到許文穿着紅裙搖晃着走來,又去看了眼歐陽那不值錢的樣子,輕輕笑了出來。
愛上一個直女,堪比渡劫。
“好久不見,小封總!”
“許小姐幸會,姜總也在啊!”
“老闆看場子,也不意外啊,是不是啊,小妹妹!”許文對着歐陽眨了眨眼,大方的挨着她坐了下來。
這間清吧是姜念開的?她詫異的擡頭,随後笑道“姜總還真是家大業大,我聽說這家老闆是為了悼念亡妻所開,當時我還想着,這麼深情的老闆,有機會一定要見上一面。”
姜念輕笑了一下,像是在自嘲“你高看我了,死了才深情,那不叫深情,那叫贖罪。”
沈言之神情複雜,看着遠處的燈光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有開心,有難過,也有心疼!
“人還是要向前看……”
尴尬的氣氛在四人身邊蔓延開來,許文拿出手機打破了僵局笑着道“遇上那麼多次了,我們一起加個微信!”
“好啊,姜總要不要加?”
“那小文拉個群吧!”
“小妹妹,不加個微信嗎?”
歐陽被點名,瑟縮了片刻拿出手機掃了個二維碼,耳朵都紅了,沈言之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
“許小姐是做什麼的?”
“法醫!”
沈言之點了點頭,一直沉寂的歐陽菁問道“所以這個酒吧為什麼叫言不由心啊,有什麼典故嗎?”
“問的好!”許文拍了拍手笑道“這位姜大總裁的前女友名字帶個言字,另一層意思嘛,就是某個人嘴太硬,說出來的話從來都不是真心話,這不,女朋友被她氣走了,現在到處跟人家說她前女友是她老婆,是不是不要臉!”
“嗯,有點!”
歐陽菁實誠的表情逗得許文笑的花枝亂顫的,一邊摟着她的肩膀道“小妹妹,你怎麼這麼實誠啊。”
歐陽菁看着肩膀上的手,感受着溫度,心裡砰砰亂跳。
做為當事人的沈言之,瞟了姜念一眼,随後收回眼神,什麼也沒說。
“你說她也不怕她前女友托夢找她算賬,控訴她敗壞她的名譽。”
姜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自顧自的笑了起來說道“借你吉言,我今天晚上要是夢到了言言,我明天請你吃飯!”
沈言之側頭看着她,心像被什麼東西撕扯着。片刻回神低頭看着杯中的酒,倒映着一張完全不屬于沈言之的臉,警告着自己。
不能沉淪,不能深陷,不能回頭。
“我有點不舒服,走了,你們慢慢喝!”姜念起身就走,沈言之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沒喝酒就回去吃點退燒藥!”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