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的躲開，踹到了對方的膝蓋，抓住對方的後脖頸用力的撞向了引擎蓋，最後男人倒在了地上。
沈言之才從槍林彈雨中重新拉開了車門，直到她悶哼了一聲，看準時機拉開車門閃身躲了進去。
兩聲關門聲同時響起，巨大的轟鳴聲，車輛快速的駛了出去，子彈打在車上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響，阿吉也隻好在後座對着窗外放槍。
“啊……”
身後傳來徐正輝的哀嚎，一枚子彈精确的震碎了玻璃，打到了他的手臂。沈言之将車開的很快，一邊注視着後視鏡，看後車的距離，額頭上冒出了很多汗。
車駛入了主路，姜念才坐到了椅子上，系上了安全帶。
“座椅往後靠，放平，快！”
姜念聽着她的聲音果斷的調整好座椅，沈言之看着與之齊平的車輛，拿出槍用牙齒咬出給它上膛，對準主駕駛位的司機放了一槍，一擊必中，甩開了一輛。
姜念一直注視着她，臨危不亂，仿佛這種情況經常發生一般的從容，腦子裡響起沈言之以前說過的話。
“你知道哪裡可以學科目五嗎？”
是不是那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以後的路。
思緒回籠，姜念看着她臉色蒼白，這時候才發現不對勁了，聲音帶着顫抖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躺好别動，别讓我分心！”
她換了一隻手扶住方向盤，聽着子彈打到車身的響動，另一隻手拿着槍同時捂住肚子，傳來細微的呼吸聲。沈言之晃了晃腦袋，看着左後視鏡裡的車快要追上來了，立即用沾滿鮮血的左手扶住方向盤向右猛打了過去，随即放下窗，拿起槍眼神堅毅的對着左邊那輛齊平的車，車胎上開了一槍。
巨大的輪胎擦地的聲音傳來，随後便傳來碰撞聲，她看着後視鏡裡的倒影，一輛車的側翻，成功的攔住了後面車的行駛。
半個小時後終于将車開到了一家二手車行門前！
“徐叔叔受傷了，你帶着他先走，我斷後把他們引開！”
“好，你多加小心！”
阿吉将人攙扶了下來，徐正輝看着姜念道“她得留下！”
“後面一群警車，我總得留個人質，徐董，我為你博了一條生路，你還真是一條活路都不給我留啊！”
話剛說完，沈言之也沒管他，踩着油門離開了是非之地。
“你受傷了，哪裡受傷了？”
車裡終于隻剩下了兩個人，姜念哽咽道“對不起，我不該來圖瓦，對不起！”
“你别動！這和你沒關系，你來不來我都是過這樣的生活，我沒事，一點小傷，你不要哭！”
沈言之不知道開了多久，漫無目的過程裡，她感覺頭越來越重，姜念的聲音一直在支撐着她。半晌，終于聽到了警笛聲，果斷的踩下了刹車，終于撐不住了。
“你不要睡，看着我……”姜念解開安全帶，跪坐在座椅上，将她放進自己的懷裡，用手堵住她下肋處流血的傷口，感受着血液從指縫裡汩汩流出，姜念也害怕到了極點。
“阿笙……”
朦胧之際，姜念聽到這句阿笙，所有的疑惑和猜測此刻得到了答案，淚水再也不受控制的從眼眶裡湧出。
“我在……”
沈言之在昏迷的前夕，腦中不由的浮現出自己幼時程書婉離開的畫面，又慢慢的浮現出分手的那天晚上。兩相重疊，最後幻化成了太陽，她的媽媽還有愛人都在離開之際混合着太陽的光芒，回過了頭。
“阿宵，媽媽帶你一起走！”
“言言，我們回家！”
兩句聲音重疊的回蕩在她的腦海中，她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孱弱着聲音慢慢擡起手想觸摸那束光，輕聲道“我好像看到媽媽，還有……阿笙回頭了，我想回家了！”
“啊……我帶你回家！”姜念痛苦的喊了一聲，将沈言之摟在懷裡道“對不起，言言，我那天沒有回頭，我不應該沒有回頭看你！”姜念一下下用手擊打着自己的頭部，抱着沈言之在原地痛苦的哀嚎。
痛苦自責心疼席卷全身，姜念覺得她的心疼的快死了。
一輛輛警車将車輛團團圍住，沈言之終于還是沒能撐住，暈了過去。
“言言，你别吓我，醒醒啊，你醒醒啊……”
陳容打開駕駛的門，還做着舉槍的動作，姜念在一旁吼道“救人啊，救她，求求你！”
“快，送醫院！”
醫院急診裡，平車被推的很快，沈言之被送進了手術室，同時肖奈也被送到了這裡。
陳容看到潘曉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了，沖過去看着她，還好隻是一點輕傷。
“阿念……沒事吧……”
姜念看着手裡鮮紅的血液，喉嚨不自覺的發緊“我沒事，但是封悅她……她有事，她流了好多血，阿文，她會沒事的對吧，小初，她會沒事的，對不對！”
許文看着這樣的姜念，仿佛與多年前接到沈言之死訊的那天一樣，安慰她道“對，她會沒事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術室的燈光滅了，姜念第一個站起身問道“她有沒有事？”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就差一點就傷到脾髒了，就是失血過多，需要觀察兩天。”
姜念的心終于放下了，後退了幾步，還好有許文的支撐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沈言之被送到了觀察室，姜念就坐在那裡。門口肖奈被施亦初扶着進來，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輕聲道“她是沈言之。”
病房裡，所有人對于這句話都很驚愕，潘曉在腦子裡複盤，有很多疑點在此刻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你胡說什麼呢？”施亦初道。
肖奈拿出那塊被子彈穿透了的鐵片，淚水簌然滴落在上面，她笑道“出任務前，胸前放一塊鐵片，這是沈言之教我的，這塊鐵，那時候我們剛剛進部隊，她和我說，這東西關鍵的時候能護住心髒，我一直都記得，也一直都有帶，所以我差一點點，就把她害死了，還不止一次，難怪她罵我蠢。”
姜念握住沈言之的手，淚水在臉頰劃過，所有人都寂靜無聲看着姜念。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沈言之醒來已經是晚上了，姜念立即起身看着她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好像做夢了！”
姜念看着她的眼睛，沈言之擡起手不确定的摸了摸她的頭發随後又道“是我在做夢嗎？”
“夢到什麼了？”
“沒什麼！”沈言之思緒回籠放下了手，轉頭看向窗外“姜總，是非之地，早點回去，我一個人可以。”
“沈言之，你看着我！”
“我不是沈言之，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