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藍去《神歌》劇組探班的消息随着邱橙月今天下班的路透一起出現在了熱搜中，營銷号發出來的圖大同小異，放在九宮格中間的圖是邱橙月搭肩靠在葉嘉藍身上的那張，有CP粉把這張圖和古早節目裡兩人相似的動圖放在一起，淚流滿面地發表感想：三年過去了，你們還是你們。

Leaf的小群裡，前CP粉小律詐屍複活，在群裡瘋狂地散發物料。沈雲澈冷着臉一張張點進去看，大多數都是從節目裡截取的片段，她當時補葉嘉藍物料時基本都見過，本來沒覺得有什麼暧昧，但是單獨截圖放慢後許多動作自然帶上了一些旁人施加的不明意味，普通的耳語也變成了耳鬓厮磨，對視而笑也是纏綿悱恻，更别提牽手擁抱，在CP粉看來——這和do了有什麼區别？

沈雲澈捏着手機的手指攥得有些發白，她一邊冷靜地告訴自己這些都是截取的片段，本身并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選秀節目裡鏡頭前的一切都是經過設計安排的；可當她看着葉嘉藍一次又一次對着她人溫柔地笑，或是擡手把哭泣的人攬進懷裡輕聲安慰時，心裡那一處柔軟的地方就如被鈍器擊打一般酸澀疼痛。

她有些嫉妒，也有些怨恨。她明白葉嘉藍的溫柔一視同仁，但又忍不住内心越發瘋狂的占有欲——她身上的光，可不可以隻照到她一個人身上。

“你也在看嗎？”坐在後排的陳敏冷不防地湊近，“嘉藍，你和邱小姐上熱搜了，你看到了嗎？”

靠着車窗假寐的人長長地嗯了一聲，聲音有些懶，“是敏姐你買的嗎？”

“也不算，她謝靈靈不點頭，我也不敢買啊。”陳敏提起那個名字就火大，冷笑一聲，“她還怪我蹭她家藝人的熱度，邱小姐不拉着你在粉絲前晃一圈，我們還真不蹭她的。”

“你和靈靈姐關系還這麼好啊。”葉嘉藍咯咯地笑着，聽上去十分開心，“不過這對她們來說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吧，我又不演戲，和橙月基本不會有什麼交集。她不如好好想想這部劇播的時候，跟聞老師怎麼營業吧。”

聞斐是這部劇的二番，出道比邱橙月早，還是正統科班出身的女演員，在這部劇前也演了好幾部戲的女主，這次合作硬生生被邱橙月壓了一頭，兩家粉絲在官宣的時候就撕的昏天黑地，到時候劇一播，這兩人又會成為娛樂圈裡新的一對戰地玫瑰。

葉嘉藍作為旁觀者，自然是樂見看别人扯頭花打架，總之這戰火也燒不到自己頭上。她跟陳敏樂了一陣，扭頭看見沈雲澈闆着一張俊臉，眉間隐隐有發難的意思，奇了一聲，誰又惹你了祖宗，“你又是怎麼不高興了？”

沈雲澈握着手機，一闆一眼地說：“我不認為我們蹭了邱橙月的熱度。”

她劃着熱搜的實時廣場，上面幾乎都是邱橙月粉絲的發言，“今天這些互動，基本都是邱橙月自己主動，葉老師沒有想和她多接觸的意思，拍戲的時候也走得很遠。但是我看了這上面的帖子，粉絲怎麼會知道葉老師進了她的休息室，又怎麼知道她在劇組待了一天？”

葉嘉藍湊近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确實如沈雲澈說的那樣，有幾個人似乎親臨現場似的說自己去了邱橙月的休息室，還在劇組一直等到她下班。雖然講述的是事實，但是隐去了很多細節，呈現出來的就是葉嘉藍上趕着貼着對方去的，而邱橙月對前同事絲毫沒有嫌貧愛富，還主動幫忙增加曝光度。

“如果這真的是劇組裡的人發的，那她為什麼又不說明，今天我們來劇組其實是來拜訪導演，根本就不是專程探班的。”沈雲澈冷淡地說，眉間的威壓愈重，“現在她們那邊基本掌握了這個熱搜的話語權，我們現在就算是主動挑明，在旁人眼裡倒顯得——”

她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搜尋能更文雅表達的詞彙，葉嘉藍歪着頭看她，似笑非笑地接上她的話：“按她們的話說，又當又立，是吧?”

葉嘉藍說完，閉上眼，再睜開，促狹地看着陳敏，沖她搖搖頭，說道：“敏姐，你和靈靈姐的關系，處得可真不好。”

陳敏一臉頭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痛苦地說：“……我再去和她聊聊。”

“葉老師，”沈雲澈叫住她，“你，你和邱小姐關系很好嗎？”

“算不上吧，可能，當初在節目裡時還不錯。”葉嘉藍實話實說，邱橙月當時在節目裡是無可争議的Top line，酷似混血的濃顔讓她從亮相就積累起了許多粉絲，而自己如果不是二公剛好被選到了邱橙月那一組，可能到不了後面就早早被淘汰，“但是選秀結束之後我們就沒有什麼聯系了，如果不是今天去了劇組，我應該是很久都沒見過她了。”

“但是，今天見面之後，邱小姐對你很熱情。”沈雲澈提起這個，心裡仍是有些不舒服，“而且剛剛我說了這麼多，葉老師好像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我有什麼不高興的？”葉嘉藍不太理解，“一個熱搜而已，就算她們那邊想踩着我給邱橙月貼一個人美心善的标簽，但至少沒有擺到明面上來；等到後續我們和《神歌》合作的消息發出來，大家自然會知道今天不是一個單純的探班。”

葉嘉藍分析得很冷靜，似乎同樣也是把邱橙月放在了利益的天平上，“雲澈，你不會真把我當成什麼老好人吧？”

沈雲澈搖頭，“我隻是有些擔心。”

具體擔心什麼，她沒有說，葉嘉藍又寬慰了幾句，車輛已經開進了今晚吃飯的地方。郊區的飯店大多都是露天停車場，圍牆下也沒有畫好的停車位，各家停車各憑本事。邱橙月和Lia她們顯然是熟客，老闆親自出來招呼，笑盈盈地領着一行人進了包間。房間不算大，一張标準的十人桌幾乎占滿了空間，牆上的壁紙有些泛黃，空調挂機沒開，屋内泛着一股潮濕的氣息。

小助理很有眼色地跑去開窗，陳敏開了空調，笑着說：“屋子裡應該是很久沒開窗了，開着空調透透氣，一會就好了。Lia導演，先入座吧。”

Lia倒是也不和她們客氣，率先坐下，然後招呼邱橙月坐到她右手邊，又去喊沈雲澈，拍拍她左手的位置，“小沈，來，坐這。”

屋子裡其他人都在心裡驚訝了一番，眼神輪流在葉嘉藍和沈雲澈身上打轉，都知道誰是藝人誰是助理，可現在Lia偏偏把助理叫到她旁邊坐，這不是當衆打葉嘉藍的臉嗎？沈雲澈臉色有些不好，站在原地不動，陳敏也面色不虞，但礙于劇組的面子，隻是把葉嘉藍往後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