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
後知後覺被推倒在床上的人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是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俯在自己身上的人,對方伸手捉住藏在發絲下的耳垂,輕輕摩挲,垂眸莞爾,“好燙。”
葉嘉藍偏過頭,幹脆閉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你晚上過來找我,就是想、嗯,”她聲音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換一種更委婉的表達,“摸我?”
撐在她身側的人勾起嘴角,用很動人的語氣在葉嘉藍耳邊說道:“不是你讓我摸的嗎?嗯,心跳多少了,讓我感受一下?”
感受到那隻在衣服底下作亂的手摸到了心口,心跳不可避免地空了一拍,葉嘉藍深吸口氣悶哼一聲。對方常年微涼的手已經被她上升的體溫烘烤得趨于一緻,衣服下擺被撩起來,露出潔白柔軟的小腹,随着她的呼吸搖擺起伏,帶着不可明說的欲色。
她淩亂極了,連帶着被單也被抓出幾道皺褶,偏偏俯在身上的人衣冠楚楚的連領口的扣子都隻解開了一顆,“葉老師,我想好了。”
“什麼?”葉嘉藍隔着衣服握住了她的手,沒有用力,隻是輕輕搭在上面。
“今天你在排練室問我的問題,”沈雲澈精緻的五官漸漸靠近,葉嘉藍顫動的眼睫如同瀕死的蝴蝶,“愛人,你說的,讓我做你的愛人。”
她貼得那樣近,溫熱的氣息撲打在面上,仿佛空氣都被擠壓成薄薄的一層,葉嘉藍像是溺水的人本能地想浮出水面,卻又被逼近的唇奪走了那點稀薄的空氣。
這或許不能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而她僅僅隻是把唇印在葉嘉藍的嘴角,就感受到那人在她掌心下劇烈的顫抖,沈雲澈繼續愛憐地用嘴唇撫慰着她的無措,一個接一個的吻輕輕落在她的唇邊,直到對方似乎再也無法承受地擡起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葉嘉藍蹙着眉,眼裡既是渴求又是推拒,像是被欺負狠了,連睫毛都沾着零星水汽,微張着唇喘息,沈雲澈輕輕掐着她的下巴,能從那形狀優美的縫隙中看見濕潤柔軟的舌頭。
她彎着眼笑道:“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沈雲澈想,葉嘉藍難道真的這麼多年都沒有和别人親密接觸過嗎,反應竟然這麼大,她甚至不敢再繼續碰她,如果真的親上去,對方會不會直接哭出來?
對方緩緩支起身體,喉頭咽了咽,“雲澈,你現在是,答應我了?”
沈雲澈就勢坐在她的腿上,輕輕嗯了一聲,又挑了一縷垂在肩上的黑發繞在自己的食指上,“更何況,明明是我先告白的。”
她剛想繼續控訴葉嘉藍從月初開始逃避的罪行,卻沒想到對方忽然湊了上來,照搬着剛剛的行徑,輕輕吻着她的嘴角。
那是萬分珍重又極謹小慎微的一個吻。
然後那唇瓣便輾轉至她的下巴,叼上薄薄的下唇,葉嘉藍的唇很熱,舌尖卻是涼的,帶着巧克力奶油的香氣輕輕描摹着她的唇線,接着含住、吮吸,由輕及重地誘惑着她分開雙唇。
等到沈雲澈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防線早已全線失守,葉嘉藍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牢牢按住她的後頸,唇舌攻城略地侵占了所有的空間。察覺到她的掙紮時,又耐心地放緩節奏給予幾分呼吸的機會,直到沈雲澈肺部空氣告急,雙手抵住那人的肩膀不許她再湊上去。
“你,你騙我!誰說自己沒有經驗的?”
葉嘉藍的手圈在她身後,像是怕人跑了似的把人抱在懷裡,一臉無辜地說:“沒騙你啊,真的沒有和别人接觸過。”
沈雲澈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可惜水光潋滟的眼睛怎麼看都是眼波流轉,毫無殺傷力,“那我剛剛親你的時候,你一直抖什麼?”
“我激動,很激動,不行嗎?”
葉嘉藍努力為自己辯解,隻換來對方無情地在她腰間狠狠捏了一把,她忍着疼,把人又抱緊了幾分,撒嬌似的輕輕晃了晃,“雲澈,别生氣了。”
本想敲在肩上的拳頭最後軟綿綿地落下來,她聽見沈雲澈歎了口氣,又捏着自己的耳朵小聲地說:“我總覺得你有什麼事瞞着我。”
“……能有什麼事,”葉嘉藍安撫地拍着她的背,語氣輕柔而真誠,“你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便是,我絕不會騙你。”
“那葉老師能告訴我,為什麼突然回家,又為什麼在今天突然出現,跟我說你想通了。”沈雲澈雙手捧起她的臉,姿态居高臨下,目光卻探尋地望進她的眼中,像在眺望一片無盡的海,“你說你喜歡我,你喜歡的,是哪個我?”
“雲澈,”葉嘉藍閉了閉眼,忽而低下頭啄了一口她的掌心,“我喜歡的,自然是眼前的這個人,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離開和出現的原因是同一個,雲澈,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
她擡起頭,琥珀色的眼睛滿滿地映着眼前人的身影,“你還記得大一入學的時候的迎新晚會嗎?”
沈雲澈睜大眼睛,電光火石間,那些遠去的記憶在腦海裡閃現,“你是說,那天晚上表演的人裡,有你?”
葉嘉藍點頭,笑着說:“那你還記不記得,屏幕上滾動的告白牆裡,商院蘇洛書點了一首歌給──”
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捂上了,沈雲澈羞憤難耐地看着她,臉皮漲紅,半是勒令半是哀求道:“别說了。”
葉嘉藍佯裝不解地歪着腦袋看她。
“你故意的,我知道了,你絕對是故意的。”沈雲澈反應了幾秒,恨不得現在就掘地三尺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萬聖節舞會你分明就認出是我了,那天吃飯的時候還故意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