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秋皮笑肉不笑回應一下,責備道:“你剛才怎麼能在我娘面前說這種話呢?活了幾百年了你怎麼還不懂尊老愛幼?”
“我哪裡沒有尊老愛幼?”
“你沒禮貌啊!”
“禮貌——”瓈扶突然陷入了回憶,當年他也是這麼說自己的,還因為這兩個字教育了自己很久。瓈扶冷笑一聲,還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何謂禮貌,原來還是王孫脾氣,惹人不快。
“你怎麼了?我說太重了?對不起啊,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生來富貴,還沒學會什麼是禮貌,勞煩杭秋這輩子教會我何謂禮貌?”
杭秋見他即可談笑風生,不禁癟癟嘴滿臉嫌棄,無奈道:“好好好,我教你,首先,沒事别老喊别人大名。”
“這也不禮貌?”
“對長者不敬,對幼者不親,對朋友——”
“如何?”
“略顯生疏。”
“那要怎樣才親近呢?”
“比如我喊你阿扶,你可以叫我——跟小娴姐他們一樣就好。”
“不要。”
“算了,随你吧。”
“那——喊你阿羁可好?”
“阿羁?何解?”
瓈扶意味深長一笑,背手仰天往前走着,吟誦道:“新豐美酒鬥十千,鹹陽遊俠多少年。”
放浪不羁是遊俠,無拘無束是少年。
“好啊,我應你了!”
杭秋來到杭夫人說的地方之後才知道,什麼送東西?連杭夫子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分明是騙他來相親的!從太陽直射酒樓一直到夕陽西下,杭秋見了起碼十個姑娘,幸好杭夫人對兒媳還是有要求的,來的姑娘都是有模有樣,端莊賢淑,腹中略有詩書的人,按理來說杭秋怎麼都會有那麼一兩個心動的,奈何他今日就是絲毫感覺都沒有。況且還有瓈扶坐陣,任憑杭夫人費盡心思讓杭秋帶來筆墨給姑娘作畫填詩,統統被瓈扶一句“這是我的東西,不借”為由堵了回去。杭夫人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要把瓈扶攔下。
“姑娘,天色不早了,你我都早些歸家吧?”
“你看夕陽多美啊?曉看天色暮看雲,在高樓之上賞模糊的天地之界,豈非美景?”
“姑娘詩情畫意,倒是小生庸俗了。”
“杭公子謙遜了——”女子尚未說完,隻見小泉跑過來撲在杭秋身上蹭了蹭,然後擡頭喊道:“爹!”
這一聲可把女子和瓈扶都給震驚了。
“小,小泉,你不是喊他杭叔叔的嗎?”
瓈扶亦是上前掰過杭秋的手質問:“你做了什麼?”
“我——”我哪知道?!
半分鐘後,小泉看向女子,笑道:“是啊,但是今日他是我爹了!”
女子看向杭秋,臉上有些失落,福身道:“原來公子早已心屬朗姑娘,叨擾了,告辭。”女子說罷,果斷轉身離去。
“小泉,這是你娘教你的?”
半分鐘後,小泉道:“是啊,娘說今天杭叔叔是我爹。”
“不知道是否趕走了杭子心儀的女子?”
杭秋擡頭看見朗娴緩緩走來,方知是朗娴看見他對這些女子無意才讓小泉過來的。
“沒有,小娴姐要是早點來就更好了。”
“那豈不是日後都無顔再面對杭夫人了?”朗娴說罷,牽着小泉離開,“小泉,回家了。”
小泉跟着朗娴走到樓梯口突然念叨起來:“好,爹再見!”
衆人聽見小泉喊“爹”,紛紛尋覓這個“爹”是誰,杭秋尴尬,默默看向别處,假裝與自己無關。
回去的路上,瓈扶見杭秋面帶喜悅,冷冷來一句:“是看上誰了,還是想當爹了?”
杭秋笑容逐漸消失,道:“哪有?我隻是覺得小泉挺可愛的。要是反應能快一點就好了。”
“他身體裡隻有三魂沒有七魄,所以反應不及常人,好歹不是癡兒,已經很難得了。”
杭秋詫異:“沒有七魄?為何?”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的孩子。”瓈扶說着加快了腳步,把杭秋甩在身後。
“阿扶,你肯定有辦法!”
夜半,杭秋從陰陽界回來路過陵縣樹林的時候看見林間有女子遊走,他覺得奇怪,怕她不安全,便下意識喊了聲“姑娘”,那女子逐漸停下來,他便更加好奇這女子的身份。因為人是聽不見鬼的呼喊的。
杭秋上前才發現女子右手牽着一個孩童,二人都用鬥篷裹着自己的身子,連鞋都看不見。
“姑娘,你——”杭秋跑到他們面前驚愕發現這位姑娘滿臉戾氣,好似要大開殺戒,身旁的孩童他沒來得及看便被一道光橫在了他們之間。
杭秋隻聽見女子一聲痛苦的喊叫,而自己也被一股力量往後推去,緊接着又被攬住腰轉了個方向。
“走!”
瓈扶?!